不渡雨(106)
助理二次看陆祁,依然看懂了这脸色,一口气补充下面的:“是有联姻意思那个,岑家的。”
岑家,就一个女儿。
陆祁闻言,神色凝重,静静想了番。
他本来带着东西刚到,发觉自己忘记装电锅,于是又返回到车上拿,这几步路也会有遇到意外的时候,两个女人打架,在他车前打。
三下五除二,对面战斗力极强,一方撞他肩膀上,起因他不知道,撞上他的女子脸上五指印明显,而岑悦气势汹汹欲上前继续。
陆祁没见过这么骄矜蛮横无理的,站在公平角度说了两句:“骂人不揭短,打人不打脸,冷静冷静。”
岑悦眉梢都是怒:“骂人不揭短我骂她有什么用?打人都不打脸,我打她还有什么意思?你起开。”
口齿伶俐,能说会道,不讲道理全让岑悦占了。他就记得这两句,算起来,他这似乎像是误伤,到后面也没分清这两个人起了什么冲突。
“你还记得上次拍卖会,周屿淮姑姑怎么夸的吗?”陆祁忽然问了这么一句。
助理吞唾沫的动作慢了,霎时抬眸。
“好像说,岑小姐文雅大方,性格温和……”助理明显说得不确定,但脑子里记的又是这些词儿。
陆祁吸一口气,听得是一脸平静,转头看他,劝说:“赶紧忘了吧,这人设都能塌。”
“啊?”助理反应一秒,见陆祁并不是像在开玩笑,闭嘴不再往下继续说。
这件事陆祁并不会一直想太久,知道了岑悦的名字以后,反倒是觉得心情很复杂。
他又一次回头看去,这一看眼色继而转变成了一种担心。
“走吧,调一下行车记录仪。”
陆祁放在腰间的手顺下,步子一迈离开了。
助理后脚跟上问:“您要告她啊?这事儿要不要再想想?”
陆祁本想嘴快怼上两句,看助理一脸纯澈,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我什么时候说告她?调出来总有用。”
至于是什么用处,陆祁当时没有说。
周屿淮知道了陆祁去公司的事儿,人是前脚刚走,后脚李喻打电话全报备了,包括在锡纸箱里的锅。
周屿淮轻微地应下声,挂断电话后,前排的司机在后置镜里看他一眼。
“周总,岑小姐打架的事儿,今天要不要跟岑先生和夫人讲?现场那么多人都看见了。”
司机问这句话有点多余。
周屿淮听着没什么耐心,手揉了揉眉心,同时身子往后靠坐,视线就缓缓往外边落,看着霓虹划过。
“你说,岑悦那一架打得错没错?”
周屿淮听来龙去脉听得不是很清,总而言之,老同学见面起纷争,本来就是互看不顺眼的仇人,偏偏在这个节骨眼上撞上岑悦。
司机答不出来,对错哪里是他能评价的。
最后,他给了个中肯的评价:“我好歹也见过岑小姐几面,岑小姐一般性格比较温和,不容易发火,但不过在国际大厦底下,来往的人这么多,看着影响是不好。”
周屿淮哪里听不出来这个中肯的说法,言外之意,岑悦没错,但动手了,白的也成了黑的。
“既然你想说,那就照这番话复述给岑先生和夫人听吧。”周屿淮表现出的态度始终是温淡平静,事不关己。
还未褪去喧嚣和浮华的闹区染上了一片暮色,道路两旁的灯光随着车提速开始变得模模糊糊了,周屿淮闭着眼睛假寐,思绪里全是下午的事。
到周家的时候刚过七点,很显然,一家子都在等他们吃晚餐,两个人是同时进屋的。
周彦也在,穿了定制旗袍,人在老爷子边上。老爷子烦的事不在于周屿淮要跟谁结婚,而是结不结婚的问题。
岑悦是好,一眼看上。
他们认为合适,但周屿淮哪里是他们能犟得过的。
周彦脸色不好,应该是提前听说了。
周老爷子不可能再主动提,明显知道周屿淮的意思,就不可能陪着小辈再演这一出。免得日后被戳破,看着不体面。
都在等岑家说话,而岑家身为女方,主动提这事磨了很久,接近晚餐尾声才找到机会搭。
先是安沁说:“悦悦这孩子乖巧懂事,以前就想要个姑娘,谁知道生了个儿子,养女儿贴心些。”
岑母笑说:“其实姑娘儿子都一样,一样费神费力,不过孩子长大了,日子终归得他们自己过,舟舟跟我们家悦悦认识挺长了吧?”
周屿淮轻点了一下头:“记不太清了。”
“反正挺久了。”岑悦尴尬地扯出笑。
“我记得舟舟那会是没有对象的。”岑母在往这上边引话题,找准一个点随时会戳破这层窗户纸,去给他们要的关系牵线搭桥。
周屿淮手里的餐具轻放下,抬头准备回答。
忽然,岑父的助理到旁边,低头在耳边说了些什么,岑父脸上的颜色变了,一团黑印至眼底。
“我们的意思,你们小辈之前就能看得出来。”岑母接着话往下说。
岑父接完了信息直起身子,尽量消散眉稍的怒火,周屿淮怎么会看不到这些。
“什么意思?”周屿淮装,礼貌点头抿出一个笑,看一眼岑悦,继续说,“抱歉岑阿姨,我没能理解您的意思,但不过有个好消息分享给你,以前是没有对象,不过现在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