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准前夫哥在冷静期热恋了(66)+番外
苏浣鼻尖发酸,盛云竹变了,却也从未改变。
他依旧乐观、开朗、真诚,对生活赠与他的一切心怀感激。
他的身上始终带着如大山般的开阔,和如树木般向下扎根的决心,无论在哪里,他都一定会幸福。
盛云竹凝视着她,嗓音轻轻,分寸感拿捏地极好:“苏浣,也祝你永远幸福。”
她终于落下一颗滚烫的泪珠,重重地点了点头。
那段炙热的青春,就让它珍藏在厚重的时光中吧。
那多年的执念,在此刻也最终得以消散。
盛云竹迈步踏入厨房,站在温绣的身旁,挽起衣袖,揽下了洗菜切菜的活,背影看起来宽阔而沉稳。
不过半个小时,三五道佳肴被摆上了桌,苏浣坐到饭桌旁这才发现,桌上原本就有两道菜。
见她面带疑惑,温绣戳了戳盛云竹,让他帮着解释一下。
“我和温绣都吃辣,温绣怕你不习惯,特意新做了几道清淡的。”
西临市的确喜食辣椒,没想到是她来蹭吃蹭喝,温绣竟如此细心照顾。
苏浣心里涌起一阵暖流,她笑着道谢。
温绣的手艺好极了,苏浣这下总算知道为什么盛云竹不似十年前一般清瘦,而是要“健壮”了不少。
盛云竹的女儿叫思思,在饭桌上活跃极了,说话奶声奶气得惹人怜爱。
在浓郁的“家”的氛围里,苏浣一点点地放松了下来。
她的脑海中,却蓦然浮现出了另一个人清俊疏朗的面容。
倘若这五年她也多重视家庭一些……是不是和谢炳,也能有一个完满温馨的小家?
离开盛家之前,苏浣将一张存了二十万的银行卡和一份赠与合同,悄悄地放在了客厅的角落。
这终归是苏家欠盛云竹的。
——
是夜十点,几乎所有人都回到了家里,街道上商铺紧闭,清冷空荡。
盛云竹家的楼前,高大的香樟树冠下,苏浣不知站了多久。
一袭黑色风衣似乎要将她隐匿在夜色中,只露出那似玉般白皙姣好的面庞,还有那双水灵灵的眼眸。
她缓缓抬头,遥遥望着盛云竹家那扇透着暖光的窗户,欢声笑语隐隐约约传入耳中。
苏浣脸上神色复杂。
像是感慨,又像是释然。
明天她就回雁华市了,也许一辈子都不会再踏足此地,此刻是最后的告别。
西临市多夜雨,一阵秋风乍起,月亮藏入云层,前一秒还万籁俱寂,下一秒头顶的叶子就因为风和突如其来的雨珠而簌簌作响。
有雨打在了苏浣的身上,脸上传来湿漉漉的触感,她伸手抹去了水珠。
见天边无雷电,正欲往树冠下再躲躲,头顶却突然出现了一把灰色大伞。
苏浣有些愕然地转过头,却落入了一双平静微凉的眼眸。
“谢炳……?”她惊诧极了,忍不住唤道。
谢炳靠近了两步,在她的身侧停下了脚步。
他抬头,脸上的神色不辨喜怒,嗓音却发沉,语气中少了往昔的三分温柔。
“怎么不上去?”
苏浣的心头划过一丝怪异的感觉,还未来得及抓住便转瞬即逝。
她摇了摇头:“盛云竹已经有了自己的家,他过得很幸福,我便也没有什么遗憾了。”
听到她堪称“深情”的话语,谢炳的心一下下地抽疼,他嘴里发苦,面上却并未显露分毫。
苏浣未曾看到他唇角凉薄自嘲的笑。
雨势迅疾,由小转大,不一会儿噼里啪啦的落雨声就从头顶传来。雨珠汇聚成流,滑过伞面争先恐后地坠落在两人的脚下。
隔着雨幕,她与盛云竹,仿佛已经在两个世界。
说来也巧,下一瞬,苏浣看到盛家的灯火灭了,窗户里顿时一片漆黑。
于是她收回自己的目光,转头关心起谢炳。
从苏浣的角度,能看到他锋利流畅的下颌线,五官如雕琢过的山石般好看,只是在雨夜中显得清冷非常。
“谢炳,你怎么会在这里?”苏浣问出口,后知后觉地感受到几分尴尬,试图缓和一二,“幸亏你来得及时,我没带伞,差点淋成落汤鸡……”
“苏浣。”谢炳打断了她的话,轻声唤着她的名字。
他眼眸沉沉如墨,浓密的睫羽下是翻腾不息,却又压抑到了极致的情绪。
“你住哪里?我送你回去吧。”他沉声问道,对自己来此的原因只字不提。
许是罗羡逸在从中作梗……苏浣合理地猜测。
两人朝东南方向走去,谢炳还是像往昔一样放缓了步调。
他站在苏浣的左侧,伞面倾斜,大雨打湿了他的左肩。
苏浣瞧见,知道他是照顾自己,往他身边挤了挤。
反倒是谢炳一改常态,不动声色地往左侧挪了几厘米。
苏浣只觉得今日的谢炳异常沉默,气压微低。
她暗自瞥了好几眼,心中腹诽。
谢炳他,不会是生气了吧……
可一时之间,她也不知道该如何开口解释这一切。
苏浣住的旅馆并不远,谢炳把她送上了台阶。
她站在檐下,并未进屋,神色纠结地望着他。
好半晌,她说道:“谢炳,我明天就回雁华市了。”
可谢炳的脸上却并未如她所料一般出现笑意。
他就这样安静地伫立在滂沱大雨中,眸色沉静如水,薄唇微抿,未发一言。
雨滴溅落在地上,打湿了他的鞋,他的周身缠绕着若有若无的雾气,衬得他恍如谪仙,仿若远在天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