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和你好好的(95)
她主动坐在他身侧的位子,稳了稳声音,说:“白泽,阿姨想拜托你一件事。”
“江姨,您说。”白泽转了转下巴,眼睛斜睨望着江梦。
江梦嘴角升起丝酸涩的笑容,“我求你劝一劝莱莱,我认识的医生都建议全切,她说什么都不愿意。她现在也就能听进去你的话,看在沈叔叔的面子上,劝劝她,我不能没有她这个女儿。”
“原本约好今天做手术,可她为了桃花村不惜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
出乎意料的,白泽反应很平淡,如若要问他真实的内心想法,他想说太复杂,像一团凌乱的毛线,不知从哪说起,不知怎么算结束。
所以,他是这样告诉江梦的,“江姨,我可以劝她,但身体是莱莱的,最终决定权还是在她手里。”
“白泽,不完全切断这个风险,万一哪天嘉莱病情复发死了怎么办?”江梦真是害怕极了。
从某种角度来讲,白泽和她算是一类人,他能理解她的歇斯底里,但是,这件事他选择站在她的对立面。
“江姨,其实我们都站在旁观者的角度来思考问题,殊不知像莱莱这样一个追求完美的人,如果切除一个乳/房恐怕比让她死还难受。”
江梦冷冷一笑,“我现在什么也不愿意想,唯一的心愿就是希望莱莱活下去,白泽,失去亲人的痛苦我相信你比我还要明白。”
白泽身形一顿,呼吸有了几分失衡。
指甲紧紧陷入掌心,江梦脸颊两侧肉的在颤动,“我问你,嘉莱在你心中占了什么位置?”
都到这时候了,白泽想也没想,给的答案依旧是,“江姨,除了莱莱,我这辈子不会爱上别人。”
“好,只要你能说服嘉莱,你们俩的事我不会再插手。”
这是她能做的最大的让步。
白泽平缓的脸上有了一丝波动,但旋即恢复如常。
江梦拿包起身,“最多一天时间,嘉莱的身体不能再拖了。”
白泽久久不语。
“白泽,说句真心话,嘉莱和你在一起我是最不同意的,但唯独和你在一起也是我最放心的。”
江梦难得吐露心声,在离开前留下最后一句。
她之所以如此自信且笃定,是因为她知道白泽一定会答应。
没什么特殊原因,只因赌注是嘉莱。
走廊逐渐安静,白泽不知自己坐了多久,自从江梦走后他便一直维持这般姿势,看了眼时间,觉得里面的人火应消得差不多,他再度回到病房。
听到开门声,坐在床沿的人眼神升起戒备,嘉莱语气暗讽,“怎么,你也是来劝我的?”
“不,我是来找你睡觉的。”
白泽轻摇食指,径直走到床头,二话没说便直接倒下去,“快点睡觉,医生说你现在注意睡眠。”
两腿交叠搭在床尾,他身形颀长,单人床因他的介入略显拥挤。
嘉莱坐在原处,不冷不热地说:“你又在搞什么名堂?”
白泽手臂横落在眼皮,他声音慵懒,“你别说话,我这几天好累,想休息。”
“那你起开,这是我的床。”
“嗯,确实已经好久没在你的床上睡觉了。”白泽顺着说。
“你……”
嘉莱想起一个成语叫恬不知耻,不再理他,她继续欣赏窗外的夜景,今晚有星星也有月亮,预示明日会是一个好天气。
“看够没?”身后响起一道熟悉的声音。
嘉莱沉默回应,她磨磨蹭蹭不愿躺下,无非就是希望减少和他的接触。
白泽自然能猜透她心里想什么,偏偏不如她意。
“睡觉,明天天好就带你出去。”
说着,便强行将人按在床板,嘉莱起初还在反抗,惹得白泽眼眸一眯,警告道:“莱莱,听话一点,要不明天不带你出去。”
嘉莱不动了,“你什么时候还学会威胁人了?”她话中不无讽意。
“其实一直都会,只是你没给我占上风的机会。”
嘉莱冷冷呵一声。
不去理会其中的冷嘲热讽,白泽拉过被子盖在她身上,被子下的两副躯体尽管贴得极近,但双方都未逾距,保持安全距离。
这两天应是累极了,白泽自从躺下便再无动静,呼吸绵长有序,一下一下传至嘉莱耳畔。
被子全在她身上,他只盖着件春款薄夹克,冷不丁触碰到他微微泛凉的指尖,嘉莱将被子匀一些给他,然后转过身子,人却是毫无睡意。
后半夜,嘉莱总算迷迷糊糊睡过去,月光皎洁衬得她的身形更显单薄,身后的男人睁眼,他主动揽住嘉莱后背,什么也没做,就这么静静抱着。
后来主动的是嘉莱,她翻过身子,手臂环住他的窄腰,使劲往白泽怀里钻。
他纹丝不敢动就由她这么抱着,大气不敢喘,直至呼吸渐顺,才缓缓落了眼皮。
此夜对两人来说是说不出的温馨。
第二日果然天气不错。
六点多钟,太阳从东方地平线升起,朝阳的余晖透过窗明几净的玻璃在地板留下一圈斑驳的光影,翠绿的柳枝有两只喜鹊驻足,都说喜鹊报喜,虽然不停在唧唧喳喳地叫却也不叫人恼。
一觉醒来,嘉莱发现自己居然睡在白泽怀里,她愣住几秒,立即撤出。
白泽也被弄醒,望着嘉莱疑惑埋怨的眼神,他一本正经地解释,嗓音还带着清晨惯有的低哑,“昨晚不知道是谁自己往我怀里钻。”
“胡说,怎么可能?”嘉莱睡觉一直很老实。
“不信的话去查监控。”
“无聊。”
嘉莱避了避眼色,不想和他追究这个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