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装没看你(157)
他这么一说,邵蔻可不困了,“看是看到了,但是要很久才能实行起来吧。”
高原上的风吹乱两人的头发,他的神情俊俏孤冷,歪了歪脖子,看她:“我办事,你不放心?”
那阵风吹过来,穿透衣衫,好似也穿透身体,去到很远的地方。她和他在黑夜里相视一笑。
“我很放心。”
“等着好消息。”
一辆车开过来,前灯弯起道弧,打在他的脸上,亮如白昼,他移了下眼睛,前方黯淡了。
邵蔻想起梁家的产业,“宏广集团的企业文化很好,每年都会给考上重点高中和大学的员工子女发奖学金,是真正的把员工当家人,这样的人情味是很多企业做不到的,我以前看到新闻就很佩服。”
梁泷个头高,站的又直,眼风扫来,带着横生的兴趣,可偏偏他声色正经,“宏广很感谢能有你这样的支持者。”
“我一直都很喜欢,也支持。”
“嗯在你朋友圈看到了。”
邵蔻能感觉出,他在说完这句话,直视前方的目光转移到她的脸上,多了重意味。
她在朋友圈说过的话……邵蔻脸发烫:“我不知道会是你。”
“邵蔻,我会给你一个家和很好的未来,等着我。”
“我等你。”她闭上了眼睛,觉得安心,很留恋他身上的味道,不难闻,是一种让人心动的荷尔蒙气息。
一年四季,春去秋来,他们都在为这份感情努力,以后会有很多的时间。
在宁南的日子过得很快,转眼要九月中旬了,原计划项目出了意外,拖到夏天结束,归期未定。
梁泷安慰说先专心工作,打完电话后,邵蔻没了之前的焦虑,淡然的接受。
门前的珊瑚树掉下一片叶子,树枝瑟缩,有了秋天的味道。
无事的时候她就去峪禾,想尽自己绵薄之力帮助那些孩子,让她最揪心的是那个叫“杨云渡”的女孩。
邵蔻觉得,给她取名字的长辈一定是爱她的。
立秋那天,裴漾来拍摄,邵蔻忙了起来,把想念梁泷的时间都用来工作,效率很高,把一周的工作量压缩到三天内。
邵蔻带裴漾去看了峪禾的民族小学,同行的还有一个叫李靳的男人。
他的存在感极低,路上只说过一句“我去前面买包烟,”语气淡到几乎淡漠。
邵蔻差点错以为他是司机。
到了服务区,她去买了点零食。刚好是中午,太阳出来了,前面的雪山近在咫尺,洁白的山巅和缭绕的云雾,好像一块幕布,亦梦亦真。
裴漾举着摄像机拍照,低着头,两手摁键查看照片,长发飘下来,有些碍事。
李靳靠着车门抽烟,湛蓝的天下,几缕烟雾吹散了。他站姿松松垮垮,眯起眼看她。秋阳的光笼罩,他与喧嚣隔绝。
他们是情侣。
即使交谈甚少,但眼神错不了。
邵蔻坐在休息区玩手机,留出时间让裴漾取景。
裴漾的纪录片里有宁南的修复基地,桑田,土掌房,采茶人,自然森林,峪禾的留守儿童,白族少女,彝族婆婆,藏族大汉,抓蝴蝶的猫咪,抱着小羊羔的牧民。
她的故事不显露,统统都藏在镜头里。
李靳把烟塞嘴里,含着,牙齿咬了咬,到土坡上捡了根树枝,搓了搓,去水池洗干净,走到裴漾身后,她的长发看着很重,他单手卷起,打个弯盘起来,简陋的小木棍用起来便捷。
裴漾对他的举动无动于衷,甚至像没看到他,不回头,不置评。
裴漾的个子很高了,和李靳站一起,矮了下去。像娇白的花和一棵参天的树,她媚而不弱;他强但不争。
他们相安无事,长在同一片广袤的大地上,非比共生,他们是独立的个体,离了谁都能活。
邵蔻走在路上,风里有了冬天的味道,树叶从绿吹成焦黄,直到变成光秃秃。宁南的土壤修复项目正式完工。
她,苏惜文,乔青,娃娃脸。一群人从天南海北的聚集在这,转眼又要回到天南海北去。
散伙饭吃的吵吵闹闹,娃娃脸举着酒杯:“苟富贵,莫相忘。”
苏惜文:“有好工作都别忘了喊我,”话音一变,“要是谁结婚也别忘了喊我,伴娘团一定不能少了我!”
两个男人看了眼邵蔻,在场的第二位的女同事,邵蔻拿酒杯挡枪。
邵蔻原计划是直接飞上海,童鸢知道她这边完成一个大项目,发了个数量不小的红包。童鸢在北京,在海淀区买了套房,起步价就在五千万。
对于童鸢的未婚夫来说,家里最不差的就是钱,换成房,车,金银珠宝,只要能留住童鸢,她漂泊到哪,他就追到哪,在附近的商圈买套房,凑齐了装修风格,总有一个家能留住她的心。
邵蔻先去了北京,给童鸢暖房,祝贺她乔迁大吉。
一进门,林韵也在,接过她的大衣,摸了摸料子:“穿这么薄,不冷么?”
“不冷,”邵蔻去洗手,抽空给梁泷打了个电话,他没接到,她发了条短信,告知已经到家,不用担心。
林韵坐在客厅,叫她来。邵蔻过去坐下,喝了杯热茶,身上暖了。
林韵问起梁泷的事情,“有空了让他来家里吃顿饭。”
林韵愿意见梁泷,是邵蔻没有想到的,“妈,你这是对他算……满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