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情距离(41)
“玲玲现在在哪儿?”她问。
“在她妈妈哪儿。”他说着从口袋里掏出一张女儿的照片,递了过来。
“不错,挺可爱的嘛。”她一边端详,一边说。
“你不会在意她吧。”他小心翼翼地提出了个敏感的问题。
“你看我像那样的人吗?”她将脸一扬,微微一笑。
他也笑了,说:“咖啡喝到这会儿,才喝出点味道来,要不要再要上两杯?”
“我看可以。”她呷了一口说,“不过你得破费了。”
“求之不得,求之不得。”他高兴地说着,并向不远处的服务生打了一个手势,吩咐再上两杯咖啡来。
南妮很得意,自己只说了一句话,便将个挺严肃的话题变得轻松起来。她发现何野并没有因为他的前妻提出离婚就忌恨她,相反他们之间似乎还保持着一种同志式的关系。
“你的前妻是做什么工作的?”她颇有兴趣地问了一句。
“是个编辑,在《女人时尚》杂志社工作。”他淡淡地说。
“她叫什么名字?”
“丁璇。”
“丁璇?”南妮简直要喊了起来,把何野吓了一跳。
“怎么,你们认识?”何野警觉起来,瞪大了眼睛。
“这也太富有戏剧性了吧。她可是签发我那则征婚广告的编辑呀。”
“这有什么可奇怪的。”何野不以为然地说,“我还是从她送我的刊物上读到这则消息的。”
“是吗?这样说,你的前妻还是我们的红娘呢。这种巧合简直就是小说的素材。”
“既然如此,你何不把它收进《享受爱情》里面去?还愁什么‘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呢?”他笑着说。
“谢谢你的指点迷津,我会考虑你的建议的。不过若是按这条线索发展下去,我们岂不都成书中的主人公了吗?”她明眸一转,笑得很灿烂。
“那也未必不可吧,不过,别写得太露骨就是了。”他眼里闪烁着惬意。
“哎,你还别说,我从你的话里多少还受到点启发的。”她若有所思地说。
两个人的谈话从一开始的拘谨变得随意起来。何野很健谈,充分施展了他的古代文学功底,广征博引,纵横古今,让南妮几乎入了迷,大有一种相见恨晚的感觉。
“哎,我记得你在信上说,你是个性格内向,不擅言谈的人,今天话怎么这样多呢?”她盯着他的眼睛不动声色地问。
他笑了,说:“可我信上还说过这样的话,‘但是,我对爱情是直言不讳的’,这也许是爱情的力量吧。一个男人在他钟爱的女人面前,总是想将自己的一切才华都展示出来。”
“可我还没说我一定会嫁给你呀。”她嘴角现出一抹戏谑的笑纹。
“可我们毕竟有了一个开端。良好的开端是成功的一半嘛,我会锲而不舍,继续努力的。”
“你就那么自信?”她微笑着说。
“我相信我的直觉。”他眼里腾起深情。
南妮心中升起一股暖流。她知道何野说的都是真心话。像他这样的男人不会轻言爱上一个人,可一旦爱上了,就一定是认真的。这是他和韩强的天壤之别。
“何野,”她已决定直乎其名,而不再使用老师这个称呼了,“你难道不想了解一下我的过去吗?”
“我可不想查户口。”他开着玩笑说。
“你是说我查你的户口了?”她睨了他一眼。
“不,是我主动报户口的。”他赶紧说。
“既然如此,我也得主动报一下户口了。”她认真地说。
“悉听尊便。”他说,“不过,不要太严肃了。”
“我先前有一个男友,他叫韩强。我和他谈过五年恋爱,还同居了两年。怎么?没吓着你吧。”她说到这里,把话停了下来,注视着他的表情。
何野最初怔了下,但随即又镇定下来,说:“我很欣赏你的坦率。其实,我也是过来人。我觉得,现代社会对这种事已经很宽容了。如果当初是出于爱的话,同居与结婚是没有本质区别的。”
“你是在刻意为我寻找理由。其实,我现在很后悔这件事的。”她有些伤感地说,“有人说,恋爱中女人的智商决不会超过八岁的孩子。我可能就是那种愚蠢得可笑的女人。”
“他为什么要离开你?”他迷惑不解地问。
“世界上有许多事情是说不清楚的。爱情尤其如此。”她苦涩地笑了笑,说,“他当年是那样执着地追求我,就差没跪下向我求婚了。我也一度把这看作是真正的爱情。我们在一起,也有过令人难忘的日子。可随着时间的推移,我们之间出现了不合谐。我也曾努力想挽救这个出现裂痕的恋情,可还是失败了。他爱上了另外一个很出色的女人,而这个女人恰恰是经由我介绍才认识韩强的。她就是大名鼎鼎的《北方晚报》首席记者刘莎莎。我们曾是关系非常密切的朋友。”“看来,人人都有一本难念的经啊。”他颇为感叹地说,“韩强这个人也太没眼光了。我想,他总有一天要后悔的。”
“话也不能这样说。婚姻说穿了就是一种缘分。韩强这个人的本质并不坏,只是我们的缘分还不到。我并不忌恨他的移情别恋,我只是感到伤心。”她说,“可是,我却无法原谅刘莎莎。她一直背着我同韩强偷偷幽会。如果她能光明磊落地去追求韩强,我也不会说她什么的。”
何野没有见过刘莎莎,但经常读她在报上发表的文章。他很欣赏刘莎莎的文笔,尤其是那种针砭时弊的文章,笔锋犀利,痛快淋漓,让人拍案叫绝。人们很难将她的文章同一个外表纤柔的女孩子联系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