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到底成了谁的替身(116)
魏无忧闪动锐利的眸子,若有所思:“但却还没到,所以才奇怪。醉儿,你再等等,我已经派人去打探援军的消息了。”
沈醉还未来得及说什么,一名传令兵已经急速奔来:“报——”
“何事如此惊慌?”沈醉不满的“啧”了一声。
传令兵道:“二殿下,咱们的援军在东北处与礼朝的援军狭路相逢了,现在正在激战中边战边退!”
沈醉秀长的眉皱紧了,与此同时眸子又闪烁一丝兴奋。
“有意思……”他手中的火铳映出他面颊的一抹艳色来,伴随着高昂的斗志。
魏无忧只消看一眼他的神色,便知道他的打算,不经意的暗笑了一笑。
“魏无忧,我现在要去瓮中捉鳖逮住夜临渊!”沈醉朗声道,“你打算怎么办?”
魏无忧淡声道:“你先去,我随后就来。”
“你不和我一起去?”沈醉恼羞成怒,“你……该不会是想趁机逃走吧?!”
“醉儿,”魏无忧捏了他手腕,将他用力拉到跟前,“你把我想成什么人了?事到如今,你还怀疑我?”
“……”沈醉没说话,他确实不能百分百相信魏无忧,但也确实身体力行的感受到他的情意。
魏无忧凑近他,在他耳边轻声道:“乖,你先去,我很快就来。”边说边伸出舌尖在他耳垂上暧昧的舔了一舔。
“!”沈醉满脸通红的躲开,又被他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的吻住了唇。
魏无忧按着他亲了个痛痛快快,直到他呼吸困难才依依不舍的放开了他,一双热烈似火的眸子牢牢锁死他:
“我没有你便不行的,你怕什么?”
“知……知道了……”沈醉满脸陀红,说话也结巴了。他不管在其他人面对多么傲慢无礼,只要一落到魏无忧手里,每次都被降服得妥妥帖帖。
他恼火又羞赧的推开魏无忧,上马离去。魏无忧注视着他远去的身影,唇边露出笑意。
到沈醉的身影已经看不见,一名暗卫模样的侍卫静默无声的摸至他身边:“侯爷。”
“情况如何了?”魏无忧懒懒发问。
侍卫道:“属下已打探清楚,沈朗已经病亡,但大皇子封锁了消息,不许任何人将消息传到战场,还秘密下令命援军撤退。”
魏无忧阴阴笑了。
“行刺、打仗、这些吃苦的事就让醉儿来做,而他就想远远坐在王都坐享其成么?”他嗓音看似轻描淡写,却带了股说不出的寒意,“最后还想来个釜底抽薪,这如意算盘打得真是不错。”
侍卫道:“二殿下恐怕是要失势了,侯爷,咱们撤?”
魏无忧瞥了他一眼,眸中寒气顿生。
侍卫被他可怕的眼神骇住,不敢再吱声。
魏无忧自嘲的轻笑了声,又道:“换作是从前,不用你说,我早撤了。但如今……”
他顿了一顿,好似有些无奈,但又带着股说不出的柔情:“我怕是撤不了了。”
侍卫不明所以,不敢接话。
“你去把召唤阵启动,”魏无忧已收起了暧昧揶揄,语气十分严肃,“大皇子想要窃取他人果实,登基称王,我偏偏看不惯,偏偏不要他如意!这一次,朔国的新王人选,要由我来推波助澜择出!”
他边说已经将火铳和佩剑都准备妥当,骑上了他那匹高大黑马。
侍卫答了个“是”字便匆匆退下,隐约听到他自言自语了一句:
“比起礼朝的宁远侯,果然还是当朔国王的夫君更有意思……”
苏纭卿和孔雀、独孤鸿赶到战场时,夜临渊带的人马已被朔国军队团团围住,战况十分惨烈。还剩不到一千人的礼朝将士被逼至绝境,尽可能的聚拢在一起负隅顽抗。然而,火铳队已经死伤大半,并且到了快弹尽粮绝的时候;骑兵在面对盾兵的包围时,也倍感乏力。
礼朝的士兵们还在奋起抵抗,完全是因为夜临渊有条不紊的指挥和迎敌。虽然是以少战多,但军心依然稳定。
苏纭卿远远的望去,见包围圈中礼朝的主帅旗依然挺拔,便知道夜临渊还暂时无碍,不禁长长舒了口气。
孔雀毫不犹豫,立刻领兵从背后包抄,发起了猛烈的攻击,力图冲破一道防线进去接应。苏纭卿和受伤的独孤鸿坐在车里,相对比较安全。但苏纭卿焦急万分,数次妄图下车奔过去,但都被独孤鸿拉住。
独孤鸿冲他摇头,示意他不可冲动行事。
苏纭卿想了又想,觉得自己确实不该冲动。他是来活着见夜临渊的,不该让自己白白丧命只剩尸体。
他凝神思索了一番,最终在战车中铺开纸笔,开始画下一幕幕壮烈的场景。
夜临渊在为自己拼命,自己怎能坐着什么事也不干?
自己不懂作战,那至少这一刻,身为画师、并且是《万里江山图》的主笔画师,应该履行自己的天职,记录下这历史性的时刻。
苏纭卿在高度集中精力的情况下,作画速度是非常快的。一盏茶的工夫,他已经勾勒出了好几幅声势宏大的画作。独孤鸿在一旁守着他,防止他被流弹、乱箭等所伤——他一向都是这样默默护着苏纭卿的。
只是,他现在目光也忍不住时时追随着突击中的孔雀,牵挂着他的安危。
孔雀的增援迅速起到了效果,很快礼朝的士兵打出一个缺口,将包围的朔国士兵纷纷打散。随着战车的持续前进,苏纭卿的心口蓦然一紧。
——他看到夜临渊了!
一身黑甲、厮杀至酣畅淋漓之境的夜临渊,正潇洒的策马游走在数名朔国士兵之间。凡是他所到之处,都可谓人挡杀人、神当杀神。在飞溅的血光中,朔国的士兵对他感到畏惧,瑟瑟发抖不敢上前,看着他的目光犹如看着死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