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到底成了谁的替身(13)
昨夜他又梦见了那个模模糊糊的心爱之人,就乖巧的躺在自己怀里,像一只温顺可爱的猫。他努力的回想,竟然觉得那人似乎就是苏纭卿?
不可能。
他第一时间就否定了这个结论。
那个人说到底只是梦里的一个虚像,还未能在真实的世界里与自己相遇,怎么可能是那个脑子怪怪的小画师呢?
一定是因为他太过好看,朕昨夜又睡在他身旁,才产生了这种错觉。夜临渊想。
只是,昨夜那人软在自己怀里的触感十分真实,该不会是自己误抱了苏纭卿吧?
自己身上的被子,也是他帮自己盖的?
夜临渊往深里一想,不知不觉脸有些发烫。
他赶紧不再多想,叫来小禄子问道:“苏公子呢?”
“回禀圣上,”小禄子很机灵,立刻替苏纭卿说好话,“苏公子天还未亮就起身了,说今日要早早去画院。圣上您看,苏公子对绘图之事多上心呀!”
“哦?”夜临渊心情一下就很愉悦了。
心情一愉悦,他便想要奖赏一下苏纭卿,以便激励他更专心致志的投入到绘图中。
退朝之后,他在御书房处理政务。眼见晌午了,便对随侍的掌事太监道:
“去把画院的苏公子叫过来与朕一同用膳。”
又吩咐:“命他来的时候,把上午所绘的图也一起带来给朕瞧瞧。”
掌事太监领命去了,夜临渊又命人摆上一桌比平日还要丰盛的饭菜,等着苏纭卿。他想,等下他来了,再问问他有没有想要的东西,一并赏赐了。
一想到苏纭卿应该会为此而高兴,他的嘴角也忍不住上扬。
那个有些呆呆的小画师,那个漂亮得像个玉瓷娃娃般的小画师,会露出什么样的表情呢?夜临渊忍不住就很期待。
意识到自己还是第一次如此期待与另一个人一起用膳,夜临渊自己也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苏纭卿很快便来了,到门口的时候微微喘气,似乎是疾步小跑着来的,白皙的脸颊有些泛红。
“进来。”夜临渊瞥见他手里拿了画卷,十分期待,热情的招呼他。
苏纭卿满脸欢喜的迈进御书房。夜临渊问:“上午画了什么?给朕看看。”
苏纭卿很乖巧的递过来画卷,浅浅的笑意挡也挡不住,就像一个好好做完了功课等着被夸奖的孩子。
夜临渊迫不及待的展开画卷。
他本以为自己应当会看见一副绮丽的风景图,或是一位礼朝鼎鼎有名的风流人士的肖像画。
哪知道——
他又看见了自己……
还有那个曾经与自己同框过多次的白衣美男子——据苏纭卿声称是他本人。
画卷中是一颗盛放的樱树,那名在画中不知道跟自己淫/乱了多少次的男子坐在树下,与自己遥想对望。而自己眼中绽放着一见钟情的动容和震惊,痴痴的望着眼前的人。
夜临渊的脸一下就黑了,完全没注意到一旁的苏纭卿期待的眼神。
他“啪”的将画丢在桌上,语气一下子比门外积起的冰雪还冷:
“你一上午就画了这个?!”
苏纭卿愣了一愣,不明白他为何如此生气。
他昨晚开心得后半夜都没睡着,夜临渊还记得自己这个事实令他兴奋激动得周身沸腾。天还没亮他就起身来到画院,胸中汹涌的灵感无法克制,他在薄薄的晨霭中,几乎以入魔般的状态和速度画下了这幅画——两人的初遇。
他想把这幅画作为礼物送给夜临渊。也许,他触景生情,就全部想起来了呢?
苏纭卿画这幅画的时候状态全盛,只用了不到一个时辰就完成了。之后,他略微平复了一下激荡的心情,便开始认认真真的绘制《万里江山图》。
到了晌午,夜临渊竟然派人叫他一同用膳。他开心得不行,自然而然的就想着把这幅图带来送给夜临渊。
他有些支吾的轻声道:“圣上……不喜欢?”
夜临渊已经接近暴怒的边缘,拍案而起:“你在画院不好好绘制《万里江山图》,竟还敢画这等淫/画艳图!真以为朕不会惩罚你?!”
苏纭卿这才明白他叫自己带图来是想检查自己的进度,连忙轻声分辩:“《万里江山图》……我有画……”
“那这是什么?”夜临渊一指桌上的画卷,“为何又是朕与你的断袖图?!”
苏纭卿愣了愣:“这是我……想送给圣上的礼物……”
“礼物?!”夜临渊快气疯了,“你竟把这等下作的东西当成礼物?!”
苏纭卿张了张口,眸子暗了下去,没有再答话。
夜临渊见他又陷入了沉默,气不打一处来,简直不想再看见他,本想撵他回去算了,一转头,又看见那画的右上角题着几个小小的字。
他定睛一看,是“苏羡鱼”三个字,旁边还盖着一枚小小的红色印章。
“苏羡鱼?”他凝眉怒道,“这是什么意思?”
苏纭卿沉默了一阵,答道:“是我的表字。”
他声音很小,却十分坚定,又带了点夜临渊无法解读的怀念之情。
“羡鱼?”夜临渊冷哼一声,轻蔑的盯住了苏纭卿,“呵……就这样想巴着朕、连表字都要与朕的名讳配成对?!你贱不贱?!”
苏纭卿周身微微一抖,欲言又止。
临渊羡鱼。
他要怎样告诉夜临渊,这是当初,夜临渊万般疼爱他的时候,亲自给自己取的表字,是特意凑成完整的四字,寓意着二人一生一世成双成对,永不分离。
夜临渊见他不说话,更认定了他是有心谄媚、勾引自己,不禁怒不可遏,抬手便那副画抓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