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到底成了谁的替身(66)
夜临渊说了不再威胁他、强迫他,便真的在努力做、努力对他温柔。即使有做得不那么好的时候,但他的隐忍谁都看得出来。
他会忍、会强压住某些情绪,因为他真心喜欢苏纭卿。
苏纭卿最近总有一种错觉:夜临渊跟阿渊不光是长得像,骨子里的性子和对自己的方式也太像。
他跟阿渊一样,脾气不那么好,容易心急,但是却掩饰不住内里满满的关切;
他有些霸道,喜欢掌控,但却愿意为自己收起尖锐,隐忍自己的欲望;
他跟阿渊怎么就那么像,像到……仿佛就是同一个人?
这种想法自乌龙事件以来,越发强烈,越发让苏纭卿不安,甚至让他时常介意起夜临渊的感受来。
就好比现在,他知道夜临渊被自己无意之间撩起了火,忍得很辛苦。
就忍不住有些急躁,心里跃跃欲试的想为夜临渊做点什么才好。
苏纭卿觉得自己的想法很危险,抬手轻轻给了自己一耳光。
“?你做什么?”夜临渊本来在努力压制自己的欲/火,一见他这样,忍不住一把抓住了他的手想要阻止他。
他略微用力过猛,苏纭卿跌到他怀里,二人的距离又迅速拉近了,近到呼吸交缠的地步。
夜临渊眸中一凝,下意识的往后退了退,苏纭卿却已经憋不住心里的话,直直的问道:
“圣上现在是不是忍得很难受?”
“……”夜临渊被他的直白搞得不知所措。
难受?当然难受了,身心都是。
苏纭卿见他一脸忍耐,又心怀歉疚的追问:“我能为圣上做点什么吗?”
“!!”夜临渊见他那副轻言细语、楚楚动人的模样,简直要绷不住了。
“你乖乖坐着。”夜临渊又把他扶起来坐好,“……别过来。”
再过来朕要忍不住了。
“哦。”苏纭卿点点头,更尴尬了。他听出了夜临渊在“别过来”这三个字中拼命压抑的情/欲。
二人又沉默了。
片刻,苏纭卿实在受不了这股难受的气氛,轻声开口道:
“圣上真的不需要我做点什么吗?我对圣上一直心怀歉疚,现在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他说得诚恳,听得夜临渊眼中微微一动。
“你对朕歉疚?为何?”
苏纭卿老实答道:“那日在御书房,我出言伤害了圣上,深感不安。”
夜临渊轻笑了笑。
“你若真的歉疚,便答应朕一件事。”他温声道。
“什么?”
夜临渊沉吟道:“你这次出宫,帮朕画一幅肖像画好不好?”
苏纭卿愣了愣:“只要这个吗?这有何难……”
“卿卿,”夜临渊打断了他,“朕希望你下笔的时候完完全全的只看着朕、想着朕,然后画下来,而不是把朕当成任何人的替代品,可以吗?”
苏纭卿心中一动,诚心诚意的答道:“好。”
苏纭卿一行人抵达奇景飞星六月时,正值黄昏时分。夕阳缓缓下沉,将天空染成一片绮丽的绯红。
飞星六月是山中的一大片湖泊,碧绿的湖水波光粼粼,山风吹来,湖面竟飘来阵阵清香,十分神奇。
按梅如雪所说,飞星六月真正的美丽是在夜间。到了夜里,明月升上天空,在某个特定的高度会被湖水折射成六轮圆月,再配上漫天的星光落在湖水里,才得了飞星六月这个名称。
侍从们在湖边安扎好营帐,待到入夜,最后一抹夕阳被吞入地平线,四周陷入了完全的幽暗。
湖泊边,一盏琉璃灯映出苏纭卿清瘦的身影。他掌了灯,在湖边布置好案几、画具、颜料等,遥望圆月逐渐攀上高空。
身后传来细微的呼吸声,转过头去,夜临渊稳稳踱步而来。在黑暗中,他的身影显得尤为高大、强健。
苏纭卿不动声色的凝望夜临渊炽热的眼神,向他微微笑了一笑。夜临渊手执一壶酒、两只酒盏,悠悠走到案几旁坐下。
洒满银色月华的湖水映照出两人完美又绝配的倒影来。
这个旖旎的夜晚,即将开始了。
第37章
夜临渊往酒盏里倒了酒, 与苏纭卿一同面对波光十色的湖水。
“朕陪你一起等飞星六月。”他沉声说。
苏纭卿点头,开始调色,为接下来的绘画作准备。如水的月华洒落下来, 照出二人这般琴瑟和鸣坐在一处的画面, 竟也是美极。
从旁人眼里看来, 他俩就是一对完美的璧人。
夜临渊将杯中酒一饮而尽,又举起酒壶懒懒问苏纭卿:“喝吗?”
苏纭卿淡淡道:“动笔之前, 不能喝太多, 一杯足矣。”
“好。”夜临渊给他倒了, 又给自己斟了一杯, 与他的酒杯轻轻一碰, 再度一饮而尽。
苏纭卿缓缓啜了酒,只觉得这酒香醇无比,入口也十分容易, 忍不住奇道:
“这是什么酒?”
夜临渊笑笑:“是梅院首为你准备的,他倒是有心了。”
“哦。”苏纭卿想起来答应了给梅如雪带礼物, 便从袖中取出一只小小的碧玉瓶,走到湖边采了些湖水盛入, 打算带回去送他,以弥补他未能一同到来的遗憾。
夜临渊猜到他的用意, 不经意的缓声道:“梅院首是不是告诉过你,传说一同观赏飞星六月的二人, 今生都不会分开?”
“是,”苏纭卿点点头, “怎么了?”
“那你难道不知道他……”夜临渊说到一半,撞到苏纭卿不解又无辜的眼神,又停下了口。
“罢了。”他恹恹的道, 只低头去饮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