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到底成了谁的替身(78)
“!”意识完全回来的时候,苏纭卿惊讶的离开了夜临渊的唇,怔怔的看着他。
我刚刚做了什么?
失魂状态被这人看到了?我还主动亲了他?
苏纭卿难以置信的望向夜临渊,一时搞不清楚状况。
他不懂,为什么自己没有昏过去,却是在夜临渊的面前从失魂状态里恢复过来了。
夜临渊已经心疼的搂住了他:“好了,别怕了。”
第43章
是夜, 夜临渊带着苏纭卿回营之后,当机立断决定马上发动奇袭。天亮之后宛国发现巡逻队有一队没有回来,必然产生警惕, 到时候便失了先机。
所以, 马上发动奇袭, 是最好的选择。
整个军队得到紧急军令,要即刻攻城, 大家都有序的准备起来。夜临渊一边披上战甲一边请宋御医来给苏纭卿看诊, 确保他没事。
“他刚刚那个入定的状态是怎么回事?”看着宋御医从苏纭卿账内出来, 夜临渊沉声问, 一面将肩上的铠甲整理到位。
宋御医这次特意作为随军御医一同来到。他低眉道:“老臣问过苏画师了, 他是从失去左手之后开始出现这个症状。老臣认为,这是他痛失左手后产生的执念。”
“什么意思?”
宋御医:“苏画师从前左手与右手可以同时执笔作画,他习惯了那样双管齐下, 也只能在那样的情况下才能够发挥出巅峰的画技。后来缺了一只手,他画技受限不说, 心理上的压力也逐渐因此累积,而他又是固执的性子, 到了一定程度或者特殊情况下,便会激发他的执念, 进入失魂的状态。”
“在失魂状态下,他的画技可以短时间内提升回原本双手作画的状态, 但却极为消耗精力,不可持久。当他画完心中的执念, 便会恢复到平时的状态。”
“……”夜临渊无言以对,又心痛得无以复加。
苏纭卿失去了一半的才能,就像被折掉一只翅膀的鸟, 从此只能踉跄飞行,勉强不从半空坠落。
而这一切都是因为自己。
他无怨无悔,失去了左手也从未自怨自艾过,反倒是说为了“阿渊”值得,而自己却在与他重见的时候把他忘得一干二净!
“朕知道了。”夜临渊忍住内心的惊涛骇浪,提起剑往账外走去。
走到一半,他又停下脚步,陡然转身冲回帐中。
苏纭卿正坐在榻前喝药,夜临渊急急的进来,一把拉过他的后脑勺,灼热的唇不顾一切的吻上来,强势得让人无法拒绝。苏纭卿惊惧的推了他几下,最终放弃。
他感到夜临渊无比的焦躁,几乎处在崩溃的边缘;同时又无比的深情,好像要生离死别一般。
夜临渊没有吻他太久,便很快丢开了他,焦灼的目光流连在他被吻得有些红肿的唇上。
“等朕得胜归来。”他只沉声说了一句。
夜临渊领兵攻向徽州城的时候,苏纭卿也在准备跟着大军一同前往战场。他的职责,是要画出攻城战时的种种宏大场面。虽然听上去危险,不过其实他可以停在后方营帐周边,观览整个战局。
但他心绪很不安宁,他还想不通为什么夜临渊能让他从失魂状态里恢复过来。
他拼命回想,想起来自己好像是一开始把他当成了阿渊,然后与他亲吻。亲吻之间,那股气息太过于熟悉,和阿渊一模一样,自己的心才慢慢稳定下来。
在自己的意识深处,他居然能让自己这般镇定和安心吗?
苏纭卿觉得心惊,他朦朦胧胧的意识到,自己在被夜临渊吸引。
怎么办?怎么会这样,不该、也不能这样的!
前方,攻城战已经开始。礼朝的士兵运用了云梯、攻城车、投石器等各种方法,力图攻下徽州城。而宛国的士兵也毫不相让,箭雨纷纷,又用滚烫的热油、落石等方法阻碍礼朝士兵。苏纭卿拼命将注意力转移到作画上,阻止自己继续胡思乱想。
他看到前方激烈的战况,再看看自己所处的地方——一处完全安全的小山丘,在礼朝的后方阵营里被保护得很好,一点也体会不到战况的气氛。
不行。
苏纭卿拿了纸笔,去马厩里牵了一匹多余的战马,自己翻身上去,往前方奔去。
夜临渊也好、盛皓元也好,都在前方浴血奋战。而我,一个发誓要画出完美《万里江山图》的画师,怎能贪生怕死的躲在后方,叶公好龙的随便敷衍几笔了事?
不亲眼近距离目睹战局,体会那种生死一线的紧张感,如何能画出令人满意的战局图?
苏纭卿策马奔向前方,被宋御医看见了。他焦急的大叫:“苏画师,前面不可去呀!危险呀!”
苏纭卿根本没有停下来半步,已经没影了。
宋御医急得跺脚,连忙抓住身边一个传令兵:“快!快去禀告圣上,苏画师冲入敌阵了!”
苏纭卿毅然来到靠近前线的地方,周围已经十分混乱。礼朝的士兵跑来跑去,继续准备着各种攻城物资,城墙上前仆后继的士兵还在增多。整个徽州城现在被包围在一团灰蒙蒙的雾气中,空气中充满了血腥味和烧焦的糊味。
宛国已经派出一部分士兵出城,在城下与礼朝士兵交战,攻城战和平原战在同时进行。
苏纭卿没有看见夜临渊,但他顾不上了。时不时有弓箭穿梭在四周,士兵的呐喊声、惨叫声如此鲜明,地上到处是流淌的鲜血和死去的战士,这些都刺激着他每一根神经。
他捡了地上一枚头盔戴上,又躲到一处破碎的战车后保护好自己,便开始提笔作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