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个公主决定称帝(91)
可他却偏偏在这个时候要回来。
他偏偏要回来!
宋君若伸手要拿帛书,却被萱萱一把擒住手腕:“宋将军还是不要过多干涉打扰殿下的好。”
“你管我?你到底站那一边儿的?”宋君若不耐。
“我站殿下这边。”
“你站姐姐这边还一直让裴仲琊打扰姐姐?”
“我比你,更了解殿下。”萱萱也没给宋君若好脸色,“到底是谁天天打扰殿下,谁清楚。乖乖做好自己的本分,莫要逾矩伤害耽误了殿下。”
“我哪里……”
“好了好了,不要吵了。”我头都要炸了。
萱萱行礼离开,走时又瞥了眼宋君若:“我去帮宋将军把地铺拿来。”
“哪个需要你拿地铺?”
萱萱没理他,自顾自地拿来地铺,在宋君若无语凝噎的注视下铺好。因着是萱萱亲自铺的,宋君若根本不敢动当着我的面把这个地铺踢翻。
“今夜你就睡这儿。”
宋君若气笑了:“你命令我?”
“微臣是殿下亲封的广明亲卫首安,负责殿下身家性命,自然可以命令你。”萱萱毫不留情面,“还请宋将军体谅殿下的身体,切莫再做出任何越轨逾矩之事了。”说罢,甩手掀帘离开。
宋君若大呼:“好厉害的女子,萱萱以前哪有这样?我真是看走眼了。”
我笑了:“不只是萱萱,我觉得彤管阁的女子们啊胆子都大了不少。这是好事。”
“确是好事,不过遭殃的就是我了。狗血淋头地被骂了一顿……”宋君若不甘心,还想上床,“幸亏姐姐心疼我。”
“下去。”我扔给他一个枕头,“萱萱都说了,叫你别闹我。”
“你是卿主,你还听她的话?”
我承认:“对啊,我可听了呢。我不仅听她的话,我还听陈蕴的,薛获的,朝臣的。我是明君,兼听则明,偏听则暗,这我可知道了呢。”
这一晚上欺负宋君若欺负得很开心,我美美地睡去。呼吸清浅,夜月静寂之间,听见宋君若微不可闻的疑问:“姐姐,你还惦念着他吗?”
我应该装睡的,所以我没有说话。
“我知道你还惦记他。你们俩之间……我知道,我都知道,你是个重情义的人。爱憎分明,该爱的人不遗余力,该恨的人也不遗余力。”他哽咽了一下,良久没有说话,“我……我是不是永远都比不过他了?你们……你们甚至有一个孩子……他知道吗?他是来看你和兆华的吗?是吗?”
我不知道。
他是来看我和孩子的吗?他知道这个孩子是我拼尽全力留下的吗?他知道这个孩子也许一辈子都不会知道自己的父亲叫裴仲琊吗?即便是这样,他也要回来吗?
我不敢细想,也不知该如何作答。
宋君若的气息从身后渐渐包围我:“你还会重新接纳他吗?你会因为他为你做的一切而原谅裴家吗?”
“不会。”这个答案是这所有问题里最确定的一个,“我永远不会原谅裴家。我与裴家,抑或者我与裴开项,要么他死要么我们一起死。”
宋君若没有再说话,他沉默地摸了摸我的肚子,缩回手退出榻外躺倒了地上。
广明殿幽寂如水,如往常千万遍那样。殿外有侍女宦官提灯巡逻的声音,他们窃窃私语着,不知说着哪年哪月的梦话。
肚子里的小人也安静地陪着我,可我知道她快要出来与我见面了。
一定要平平安安、健健康康地出生啊宝宝。
爹爹,来看我们了。
第49章 裴季蕙下.体一片血红,……
我本觉得姜旻的后宫比父亲的太平很多,直到掖庭令传报秦澄和裴季蕙在麟趾殿大吵了一架——就是为着一件小事。秦昭仪手底下的婢女家中父母皆病,她看不过去就想去帮一帮。自己给了钱,也替婢女向掖庭令求情,预支了一月的份例。但是这事被裴季蕙知道了,裴季蕙非但不允许,还叫人将预支的份例拿了回去。秦澄觍颜相劝,但裴季蕙就是不允。秦澄在婢女那儿失了威严,在裴季蕙这儿又吃了瘪,开始闹脾气。晨昏定省说不去就不去了,路上见着裴季蕙也不行礼问安,还去姜旻那儿告状。
姜旻许是终于感受到了当皇帝的滋味,决心好好调和一下自己妃子们的关系。按理说,怎么都该先劝劝皇后,夸夸皇后宽容大量,不要和那群女人们见识,再去其他妃子那儿劝。但裴季蕙在姜旻那儿作威作福惯了,姜旻见着她总觉得像看见我一般,思前想后,竟就先去了秦澄那儿。
秦澄此前许多事本就直接越过裴季蕙自行主张,积怨已久,如今二人闹开,姜旻竟还先去哄了秦澄。裴季蕙觉得自己作为皇后的脸面都丢尽了,宫人不听她的话,皇帝也不站在她那边。以至于姜旻去她殿里时,她闭门不见就称睡下了——姜旻又觉得自己不是皇帝了,于是转身就去了掖庭宫巷。
这下裴秦二人的梁子真结下了。
我无奈:“屁大点事儿有什么好吵的?”姜旻又不是什么香饽饽,还值得为他争风吃醋?
“许许多多的妃嫔一辈子就只能在后宫里转圈圈,转不出男人和钱财去。”薛获替我添茶,“能悟透这是牢笼的女人少之又少,大多数人只能在迷茫和无知中消耗自己的青春和生命。”
薛获说得不无道理,这又使得我对秦澄与裴季蕙增添了一丝同情。我叹气:“你说她们俩吵架这事儿,太稀奇了。裴季蕙不是个一点就着的人,这个秦澄呢,我见过几面,看着也不像是无端生事的主儿。为着姜旻吵架……也不见得她们有多爱姜旻。太奇怪了。何况当初选妃也是她自己说得,挑的也是裴家心腹光禄勋的女儿。吵成这样……难不成共侍一夫,同处一室,真就让她们反目成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