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邪神溺爱了/我靠养狗拯救世界(57)
她想起最初遇到江妄的时候,她没发现祂就是邪神,只以为祂是个未开化的精怪,恋恋不舍地缠上了她。
后来她给祂取名,认可了祂是自己的小怪物,容许祂跟着自己游历。
“江浸...月......你的名字好绕口......”江妄问,“是什么意思?”
江浸月说:“是从诗里取的,《琵琶行》。别时茫茫.....江浸月。”
别时茫茫江浸月。
后来江妄无数次地想到这句话,这个场景。
微凉的月覆盖在她身上,为她微微地蒙上一层温柔的银霜,祂将头抵在她膝盖上,像一只高大却驯顺的狼,靠着主人的膝弯。
祂的心跳得好快啊。
邪神怎么会有心跳?
祂不知道,但祂很想让江浸月听听。
你看,我的心在为你跳动耶。
可还没有等兴奋的巨兽给主人听听自己的心跳,她就失踪了,她坚持以命相保,最后死在长生河中。
江妄许久找不到她,等从别的精怪口中得知这件事时,祂当时就疯了,心脏剧烈地跳动,祂恨得咬出满口鲜血,从山下一直屠戮到了凌霄门前。
那天也是大雪,满山的血都被染成了红色,祂也受了伤,额角流出的血浸湿了眼睛,看什么都是红色的。
邪神像个灭世修罗一样踏入凌霄派时,众人已经开始结阵。
在静静的河水中,唯有一弯洁白的明月。
“......江浸月...”邪神浑身都在颤抖,不是因为冷,不是因为恨,不是因为痛。
神像在河水中静静地等待。
江妄踏入河中,没有激起一丝水流声,因为祂每走一步,身体都在消融。
整个河道两边都是鲜血,尸体堆积,满目疮痍,邪神杀了在场的所有人,无视了最后一个还留有一口气的人类,却自愿走入了他们的封印之中。
因为那封印的中间,是抱着神像的江浸月。
唯一被遗留下的凌道长几乎半死地趴
在地上,却忍不住又兴奋又恐惧地颤抖。邪神,邪神,这是多么强大的力量,诞生于天地之间,却还是被凌霄派封印......江浸月,果然没有看错她,她是最好用的封印道具。
一只血肉斑驳,几乎被腐化出白骨的手捞起了那尊神像。
下一瞬,神像就被抛到了男人面前。
在短暂地错愕后,男人欣喜若狂地捧住了神像——这可是封印邪神的神像。如果不是邪神的这一抛,他是绝对没有胆子进入长生河中去拿的。
邪神单膝跪下,抱住了江浸月的尸体,祂血红色的,饱含怨恨和恶意的眼睛盯住了这个男人,盯住了他的贪婪和自大。
“若我出世,必定让凌霄派满门绝迹。”祂冷冷地说,“这是我的,邪神的预言。”
你们不是相信预言吗?
那我也送你们一个预言。
男人神情立即惊恐起来,但过了不知道有多久,惊恐又变为了心怀鬼胎......只要有江浸月,他愿意相信,只要有江浸月的转世,就可以控制这股能让任何人为之疯狂的力量。
邪神的身体逐渐消融,江浸月的身体则无知无觉地漂流在水中。
死亡于此的灵魂会永世不散,漫无目的地漂流,以魂灵镇压邪祟,以灵气滋养山脉。
这才是长生河里“长生”的来历。
夜幕低垂,水流重新归于平静,皎洁的月影投射在镜面一样的水流之中,像温柔月亮的另一个分身浸泡在冷冽的水中,摇摇晃晃若隐若现。
别时茫茫江浸月。
一语成谶。
从那之后,凌霄派挂上了新牌匾,‘凌霄长世’,千年万年,从此隐匿于风雪之中。
......
“哈——哈——”
窒息和水流压迫的痛苦后知后觉地压迫住胸口,江浸月——或者说,江矜月像是从濒死状态猛然惊醒过来,大口地喘息着,整个身体都像是被碾碎了重新拼接过一样的痛苦,眼前一片发白模糊。
江矜月指尖颤抖着,用力向前。
那一截雪白的剑柄却离她越来越远,直到视线在绝望中模糊了起来,身体无力地被水流冲走,一只僵硬苍白、如同枯枝一样的手握住了她的手,带着她用力向前一探!
指尖终于触摸到了那雪一般触感的剑身。
与此同时,那具身体像是终于到达了极限,在水中逐渐消散了。
下一秒,河水翻腾,像是摩西分海一般,迅速朝着四周溢散,江矜月终于跪倒在了坚实地面上,水流避开了这片空间,在她周围形成了一个真空地带。
她低着头,用力喘着粗气。
一只骨节分明的大掌拿起了她面前的九霄剑,目光寸寸扫过这无瑕的长剑。
邪神翻转手腕,轻轻一挥,剑气利落地劈开水潮,在地面留下一个深深的沟壑,甚至直接击碎了最外面那层红木的巨大神龛。
剑身诡异地反射出一点红芒,和江矜月抬头时瞳孔深处的那一抹红是如此相似。
檐角那本来腐朽僵硬的铃铛忽然震颤起来,无风自动,发出声声清脆却又刺耳的当啷声。
铛、铛、铛、铛......
这是所有凌霄派人千年的噩梦,据传当铃铛响起时,灾厄会侵袭这片土地,杀死每一个曾经站立于此的人。
凌道长从没在邪神脸上见过这种神情,兴奋到了极点,以至于那红色的瞳孔都在微不可查地颤栗。
“很震惊吗?”邪神忍耐着暴虐的欲./望,祂要最大程度地欣赏这些人的疑惑和恐惧:“因为,我可是九霄的剑鞘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