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邪神溺爱了/我靠养狗拯救世界(60)
“我不杀你,不是因为你多么无辜,而是因为你还剩下一点良知。”
当初报考警校时的理想,那个保存妥帖的警官证,还有请她和叶琳的那充满烟火气息的一餐。
“至于你——你自便吧。”
江矜月就这样踏过了门框,裙摆利落地略过他狼狈的神情。
没有再回头看一眼。
凌道长跪在那里,呆呆地看着大殿里的神像,半晌,捂着脸又哭又笑地倒了下去。
爆裂的利风贯穿了神像,碎片一片片地下坠,像一场崩塌的浩劫。
从今以后,世界上再也没有凌霄观了,这里再也没有不歇的香火,虔诚的愿望,隐藏的秘密和诡异的怪物了。
它会归于大雪带来的平静里,只剩下一个神神叨叨的年轻人,守着那条长生不歇的河。
江矜月跨出大门,走出百米,忽然又回头,望向暴雪中崩塌的凌霄观上自己的那个亲笔匾额。
江妄别扭地捏住她的脸,不许她看。
“有什么好看的?你不会想看那个废物男人吧?”祂不爽地嘲讽着,对于一切可能让祂感到地位被威胁了的人类,邪神都是不吝啬坏话的。“他能有我好?——我还听话一些呢。”她说放人一马祂就没有动手。
“......”江矜月道:“......我只是想,可惜吃不到柿子了。”
“小时候,练功最苦的时候,我就喜欢坐在树下摘柿子来吃。”
其实柿子不是很甜,又小又涩,但江矜月将九霄放在膝上,小口小口地咬着酸涩的柿子,也很惬意地享受这样偷懒的片刻时光。那种静谧、慵懒的几分钟,后来下山后就很少再有了。
她想了想,“也许我后来对凌
霄派的全部责任,都来源于那颗柿子树吧。”
毕竟只有柿子树真的给予了她什么,而没有索求回报。
江妄的目光暗下来,祂怜惜地摩挲了一下她的脸颊。“以后不会了。我不要你负责,随便索取就可以了,你就这样对我吧。”
江矜月忍不住笑了,她终于大跨步地走向前方。
“那好吧,那就不负责了。”她笑着说,“以后我需要的时候你再出来,别的时候都不许打扰我。”
“唔。”邪神亦步亦趋地跟着她,像条自己咬住自己缰绳,自我管理意识强大的大狗。
然后跟着主人走出老远,才发觉主人没有牵绳子。
江妄固执地将手掌挤进她手里,和她十指相扣。
“好啊。”
“那你打怪的时候需要我,睡觉的时候需要我,走路的时候需要我,吃饭的时候也需要我......”祂洋洋洒洒地列出一大堆,“总之,什么时候都需要我。”
江矜月忍不住反驳,“你这是霸权主义。”
狗狗不知道什么是霸权主义,狗狗只会把脑袋挤到主人的手心里去。
邪神无所谓地将她托举起来,抱到自己臂弯里,脸颊贴着她手心,满不在乎:“都行吧。”
第35章 主人的好狗,但是是装的……
下山时一路上的风雪都被邪神阻隔,江矜月将脑袋靠在江妄的肩膀上,远处有警笛声由远及近。
这么大的动静当然不可能不被人察觉,消防车和救护车都来了,然而喧闹的人群和拉长的警笛声直直略过两人身边,像是没看到他们一样。
江妄伸手捂住她的耳朵,穿过人群,目不斜视地向外走去。
“我要打个电话给我妈妈......”要跟她说今天的事,要问她爸爸怎么样了,还有当初领养的事......然而江矜月只是嘴上这么嘟囔了一句,身体却还是老老实实地靠着江妄的胸口一动不动。
“她和你没什么关系,你不用搭理她。”江妄说,“苏醒的第一天,我就看了你的这具身体这血脉,四脉凋零,孤枝无依。”
所以当时暴雪时在机场,江妄才会困惑。
那女人并不是江矜月这具身体血脉上的母亲,这份担心又从何而来呢?
“可我的这个新名字是她给的。”
江凌给了她一份坦诚的、温柔的母爱,这份爱早已经超越血脉的联系了。
“我一直都很喜欢这个名字。”江矜月搭着祂的肩膀:“你喜欢吗?”
高大的邪神脚步停顿了片刻,点点头。
这名字更斯文,寓意也好,虽然只是这么轻轻巧巧地一改,却体现出了那对夫妇对江矜月无与伦比的用心和爱。
“人类就是这样的......”江矜月打了个哈欠,“大多数时候把感情隐藏得很深,但有时,也把自己的答案写在最显眼的地方。”
江妄对人类的事情是从来不发表看法的,祂只是无声地点点头,往家的方向走。
“我们去看海吧。”江矜月忽然说,“城南的沙滩,从那头到那头要走好几个小时......夜晚水面会像静止的一样......海浪和初雪,会很好看的。”
江妄不赞同地走皱眉:“你身上还是湿的。”
“走嘛......”江矜月搂着祂的脖颈,轻轻地吐气,“今天是初雪的第一天......我们还从没有在这天散步过呢。”
天色很快就暗了下来,霓虹灯照亮了飘扬的雪花,街边随处可见撑着伞的情侣在说说笑笑,城市里亮起的万家灯火给寒夜增添了许多温暖气息。
直到走进人群里时,江妄才懂得她的用意。
她想让从来独来独往,没有一刻融入过所谓“群体”的邪神也体会到这人类的社会里足以消融寒冰的温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