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邪神溺爱了/我靠养狗拯救世界(83)
医院里的同事关系有这么好吗?宋志铭难不成还是什么心理学专家?又或者是经历了“医闹”的医生都格外有相惜之感?
就在这时,凌道长忽然听见一句。
“...你说,那个男人不会是发现了什么吧?”
这句话像是一晃而过的无意义问题,夹在多如牛毛的焦虑的话语之间,但却让门内门外的人同时抬起了头。
“......什么?”宋志铭声音很轻地问。
男医生紧张地舔了舔干裂的嘴唇,目光漂移地左右张望,过了一会儿,才小心翼翼地问:“他医闹,是不是因为发现了......我们根本没抢救江矜月?”
凌道长猛然愣在原地,心脏像是被紧紧地捏了一下,耳旁一阵轰鸣声。
“你、你知道的...我们都是听你安排的,当时是因为你说那个女人没救了......而且还有别的人在等着抢救呢...灾害急救原则上,那个女人也根本不在前位啊,她要做手术也太繁杂了,救她一个人的资源都够救十几个了......当时我们都走了,是你一个人抢救的......”
也许宋志铭说了些什么,也许他一句话也没有说。
凌道长像是游魂一样晃回两位黎队长的监护病房门外。
宋志铭为什么不抢救?江妄为什么没有消失?祂是否知道了什么?最重要的是......江矜月真的死了吗?
这些杂乱的问题像是一团乱麻,而他找不到任何线索和切入点。
病房里,黎明深和黎平都还没有脱离危险,两人都安安静静地躺着,口鼻之间带着透明的呼吸器。
其实三人之间,凌道长往往是更“混子”的那一个人,他的体力没两人好,脑袋也转得没他们那么快,不然也不至于这么多年了还只是个小警员——反正在他们手底下做事也挺好的。
然而谁能想到,世事无常,拿主意的两个人都倒下了,现在只能他一个人顶上了。
凌道长深呼吸一口气,握紧了拳头,他知道对于邪神,必须一次就触碰到祂最在意的那个点,现在的情况唯有一点是明了的,这头失去归属的野兽正前所未有地焦虑和暴躁,容不得半点误判和失误,不然只会引起祂更凶猛的反扑和警觉。
有什么饵,是绝对能一击必中的?
半晌,他举起手里的对讲机。
“找个警察,扶宋志铭出门‘晒晒太阳’。”
窗外飘着鹅毛细雪,微弱的阳光落在雪地上,没有多少温度,只剩下寒冬里的无尽的萧瑟。
一日之晨尚且如此,到了夜晚,中南市只会更寒冷。
第51章 唯有死亡
漆黑得不见五指的夜晚,病房的房门隐约滑开一条缝隙。
刺骨的冷风在窗外呼呼地刮过,似乎有某一刻,狂风停滞一瞬,又像是错觉一般。
微不可查的血腥味混入了医院中弥漫的消毒水味道。
走廊上空无一人。
不知过了多久,一只手搭上了房门,制住了那轻微的嘎吱晃动。
空气寂静得令人窒息。
邪神高大的身影像是从黑暗之中脱离出来的分身,祂极缓慢地踩着阴影的边缘,阴冷的月光落在祂冷硬的下颌线上,显得丝毫不近人情。
“......也不在这里。”
“......我突然想到一件事。”
“人类,你的愿望是什么?”
病床上的人类的呼吸忽然急促了一些,胸口不住的起伏,他已经很久没有这么激动了,在那件事过后,宋志铭整个人都处于一种虚无的平静之中。
他就这样睁着眼睛,就仿佛这么多天都是这样不合眼渡过的。
“你果然......不是人......”
江妄冷眼看着他有些激动的面容,不为所动:“把那死鸟叫出来。”
祂早知道那所谓的‘天使’不是什么好东西,当时就应该直接把它撕碎的——很显然,邪神比别人更清楚自己的本质和立足之处,自然也比别人更早发现这件事的诡异。
病床上忽然响起一阵轻笑,轻笑又逐渐变成崩溃癫狂的笑。
“......你说得对,”宋志铭喃喃喃自语,“祂确实不是神,但祂也不是魔鬼......”
因为没有魔鬼,会先告诉他愿望的代价的。
一只冰凉的附肢忽然抵住他裹着纱布的喉咙,那触感熟悉得令人发抖,宋志铭知道它有多锋利,一丝血红氤氲在纱布上。
“......我的代价是,我再也不能治病救人了。”他大张着嘴,望着雪白的天花板,用力挤压出胸膛的空气。“你已经帮我做到了这一点。”
“愿望。”邪神冷漠地道。
“江矜月是我当医生后救治的第一个病人,也是我的第一个手术失败的病人...你不知道,当年她还很小,却已经很乖了......当我透过老师的背影望向她时,看着她饱含痛苦却一声不吭的眼睛时......我就决定,原来我学医,就是为了帮助像她这种人......”
宋志铭说着,像是在用这种长篇大论掩盖自己的私情,阐述自己的愿望的合理性一样。
终于,他说。
“我的愿望是,彻底治好江矜月的病。”
支气管手术是很成熟的技术,经过手术,百分之九十九的病人都能改善气管狭窄的问题,回归正常生活,但江矜月没有。
她的手术失败了两次,最后一次也只能勉强破开一条生路,她仿佛是世界上最后一个的倒霉人,是医生描述中“几乎百分百”概率中的那个百分之一,她的手术是失败的、反复的、绝望又令人束手无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