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神君错当替身后(201)+番外
也是因此穗岁对黎岄和神宫生出的熟悉感日益增加,只待所有的记忆碎片在她脑海中融合到一起的那刻,便将往事全都想了起来。
“扶桑有神族所有人的记忆。”黎岄没头没尾地说了一句。
“是啊,怎么了?”姜林晖却把这句陈述听成了问句,有些疑惑:这事黎岄不应当早就知晓吗?
可见他陷入沉思,姜林晖就也不多再追问,过了会儿才道:“殿下今日怎么想起到我这里来了,是有什么事吗?”
“对。”黎岄将怀中一个施了拓展空间术法的盒子取出来,把里面方才整理进去的物品一样一样拿到姜林晖面前,“还给你。”
簪子,茶具,棋盘,风铃……中间还混着林匀的两支毛笔,全都是几年前黎岄从他神农殿里顺走的。
“……”姜林晖看着桌上整整齐齐罗列着的东西,目定口呆。
“那时是我做的不对,也请你原谅我。”
“殿下您这道歉下官可担当不起。”姜林晖哭笑不得地直摇头,“我的好殿下,您当初身边没有什么穗岁做的东西就来我这儿抢,这会儿穗岁刚回来,是觉得以后什么都不会缺了,就肯把东西还回来了?”
黎岄:“本来就是她送给你们的,是我那时神昏意乱才夺人所好,有失礼节,见笑了。”
姜林晖挑了挑眉,不说话。
黎岄又说:“但她很快就会是太子妃,你以后也不可以再使唤她做别的。”
姜林晖:……
他明明是黎岄和穗岁的大恩人,怎么老被当贼防着。
两人刚在一起还没一日,就不忘到他这边来宣示主/权了。
不过……真的很快就会是吗?
姜林晖不怀好意地对黎岄干笑两声,然后侧身对着会客厅左边的另一处房内大喊:“太子妃殿下,别忙活啦,出来见客!”
“姜林晖!再乱喊信不信我用锉刀把你嘴锉平整了!”穗岁举着一把小刀从里室走了出来,看见黎岄站在桌前,顿时愣住,赶忙把手里的东西往身后藏。
黎岄也愣住了,表情分明没什么大的变化,但是木然转向姜林晖后,却让姜林晖从他脸上读出了类似凶狠的神色。
“殿……殿下您怎么在这里?”穗岁则是直截了当地给了姜林晖两下眼刀,然后局促地转过头来问。
黎岄看了眼桌上根本来不及收起来的东西,沉默了一会儿,反问她:“你怎么在这里?”
“我今天醒得早,没什么事,便四处走走。”穗岁把手上的刻刀与雕了一半的木簪拿出来,“林晖说他原先的木簪丢了,我就想帮他重新做一根。”
似乎是在担心被黎岄责怪出宫乱跑,穗岁说着说着就低下头去,结果正好见到了桌上的那些物件。
其中有几样是她赖在姜林晖这边同他和林匀拌嘴的时候顺手做的,没有在心中留下太多印象,比如那木梳与棋盘。
但穗岁一眼就认出了她给姜林晖的那支簪子。
“你的簪子不是在这里吗?这是想要新的了就骗我做苦力呢。”她嗔怪道。
姜林晖飞快地瞄了眼黎岄,意有所指地说:“这不是殿下刚帮我找回来了嘛,还顺便告诫我以后万不能再劳烦太子妃殿……”
黎岄忍无可忍道:“姜林晖!”
他的声音稍微冷了冷,久居高位的威严便隐隐透了出来,姜林晖敢放话调侃黎岄,自是做好了被训斥的准备,但穗岁被他的厉声吓得一激灵,猛然抬头看他。
黎岄立刻收了之后警告的话语,有些不安地捏了捏手。
穗岁眨了下眼:黎岄怎么越来越凶了。
随后又重新低头看向摆在桌子上的小玩意儿,恍然大悟。
她还当是什么大事呢!
穗岁哑然一笑:“合该你被骂,殿下才不是那样小心眼的人。”
然后她举起木簪在黎岄眼前挥了挥:“是吧,殿下?”
黎岄:“……”
他余光里看见姜林晖脸上充满了明晃晃的揶揄。
黎岄很想干脆地承认下来,自己在对待穗岁的事情上确实做不到豁达大度,可是她方才看着他的眼神好亮,说话的声音甜甜的,仿佛带着些讨好的意思,他便什么话都说不出了。
黎岄觉得自己被穗岁很好地拿捏住了三寸,既高兴又无奈:“早些回宫。”
“好!”穗岁笑弯了眼。
等送黎岄离开以后,她才回身,兴冲冲地对姜林晖张牙舞爪挥着刀:“快给我说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姜林晖方才还有些惊讶,黎岄都将姿态放得这样低了,他要是穗岁,就能趾高气昂地在神宫横着走。
结果这才发现穗岁并不真如她表面上那样对黎岄带着敬而远之的疏离感,私下与从前一般无二,怕只是一时拿捏不好与黎岄相处的方式,才冒着让旁观者看得分明的傻气。
得有多爱,才会不敢靠近呢。
姜林晖语气遮遮掩掩:“我要是说了,殿下会杀了我的。”
“殿下想杀你的心也不是一天两天了,说吧,没事,我替你挡着!”
“……”姜林晖牵起一边唇角,“你方才的表现在告诉我,真有什么事会躲得比谁都快。”
穗岁笑而不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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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姜林晖还是把黎岄在穗岁走后发生的所有事都告诉给了她。
穗岁离开神农殿的时候恨不得立刻去抱一抱黎岄,便头一回感慨起了有灵力的好处。
神农殿到储宫的距离原来这样长,光靠双腿竟然需要走那么久。如果她有灵力,就能马上见到黎岄了。
穗岁有许多话想要同他说,可又不知从何说起。只是觉得她每一次从别人嘴里得知黎岄对她的爱意时,都远远超出了她自己的认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