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猫今天又想出了什么养我的办法?(47)
天窍跳下观昏晓的肩膀,身形一闪,整只猫如同闪电般飞驰出去,在半空留下一道黑色的残影。
残影未褪,两只猫猫拳便直挺挺地砸在临卿和面上,将他捶得一个趔趄,捂着脸瞪圆了双眼。
一猫一人开始在院子里上演全武行,从前院打到客厅,再从一楼打上二楼,武德之充沛,精力之旺盛,简直跟过年前四处扔摔炮的熊孩子相差无几。
跟他俩一比,老老实实坐着剪纸的观昏晓感觉自己已经七老八十了,果然心态年轻才是真的年轻。
他歪歪扭扭地靠着椅背,懒散地转了会儿剪刀,一时不知道该剪什么,索性按亮手机屏幕,盯着新换的锁屏找灵感。
锁屏图是六窍太太为他无偿画的那幅幻想图,图上一截屋顶,一轮硕月,一道衣袂纷飞的人影,笔触细腻,用色大胆,构成了极端真实可触的场景与人物,又淡扫几笔,勾勒出镜花水月般的意境,真正做到了他承诺的“现实与想象错位”的感觉。
从这幅画中可以看出,六窍的画工进步了,尤其在配色方面,突破了以往偏保守、和谐的桎梏,既能做到细致入微的刻画,也有大开大合的冲击。
正因如此,他日渐升高的稿费并未拖累粉丝和约稿人数量增长的速度,外站已经开了很多抢他稿位如同中五百万的帖子。
观昏晓想想自己约的两张图,一张是抽奖得的,一张是用创意换的,心头不禁生出几分异样感觉。
他今年往后的运气不会都用在这两幅画上了吧?
这样一想,观昏晓忍不住打了寒噤。
不过,虽然被自己的猜测吓了一跳,观昏晓却并不后悔,认真欣赏画作细节,直到找到灵感才摁灭屏幕。
将红纸叠了几折,他依旧是散漫倚靠椅背的姿态,还把左腿搭到右膝上,重新拿起剪刀咔嚓咔嚓地开剪。
略显粗钝的刀刃划开纸张,在他手下犹如神兵利器,转弯折向无比丝滑,毫无停滞顿涩。
碎纸屑簌簌落下,不多时,一张两个巴掌大的长方形窗花就完成了。
观昏晓小心地展开红纸,压平折痕,从左到右查看——三五枝梅花,两三只喜鹊,一轮圆月,一个窗框。窗框里是放着柿饼、糖盘的小圆桌,桌旁站着两人,其中一个肩上有猫。
平面的窗花剪出了立体感。
“天窍,表哥,打完了没有?”观昏晓满意地抖抖脚尖,“打完了就出来帮我想第二张窗花的素材,不然我就把你们打架的场景剪进去了啊!”
屋子里传来一阵下楼的脚步声,几秒钟后,门边探出两颗头。
“喵呜?”
“第二张?”
……
是夜,餐桌上出现了柿饼和糖盘,是表哥买的。
他坚持观昏晓把这些剪进窗户是因为潜意识里馋了,专门从街边的小店里买了一些回来。
观昏晓拗不过他,只能点头承认他说得对。
祁县是南方小县城,保留了不少旧时代的习俗,近年新历跨年夜流行起来后,很多人将农历新年的习俗一并搬了过来,比如放鞭炮、吃团圆饭等等,今年也不例外。
一入夜,附近就响起了鞭炮声,此起彼伏,不密集但也不间断,就像约好的一般。
槐花巷里也有人放,放着是小挂鞭,声响脆亮醒神,却不会特别吵闹,烟雾也不大。
观昏晓没有放鞭炮的习惯,天窍听力超群,也听不惯这种响亮集中的爆破声,临卿和便不勉强,买了几个筒状仙女棒,搁地上点燃,会喷出银色与红色的长长火星,能放很久。
“好看吧?”临卿和笑道,“这玩意儿可贵了,跨年夜先放几个,过年的时候我再多买一些,放一整晚!”
观昏晓这回没跟他抬杠,点头道:“好看,古时候的火树银花也不过如此了。”
天窍耳朵一转,扭头看向他。
烟花炫丽,灿烂夺目,在观昏晓脸上打下明灭的光彩,将他的五官轮廓雕琢得英俊分明,却是更加凸显他眼中古井无波的沉静。
两人一猫在台阶上排排坐,看仙女棒,听鞭炮声,等跨年烟花。
人间越喧闹,心里就越静。
转眼间数个小时过去,零点刚到,广场方向就传来“咻咻咻”的破空声,紧接着一朵朵烟花在夜空中炸开,点亮黯淡的月弯和稀疏星辰。
有些犯困的观昏晓精神一振,拢住趴在自己腿上的毛团子,将它耳朵捂住。可惜烟花多,声音大,还是从指缝里钻了进去,吵醒本就只是浅眠的天窍。
“喵……”
天窍低哑地“喵”了一声,在他腿上抻直前爪伸懒腰,打了个长长的哈欠。
见状,观昏晓揉揉它的脑袋,拿过柿饼撕开塑封袋,给它掰下一小块。
它低头叼住,带着些许倒刺的柔软舌尖从他指节卷过。
喂东西的人不觉得怎么,吃东西的猫却耳廓泛红,向后抿紧,柿饼在嘴里含了好一会儿才想起来嚼,甜得牙疼。
周围太暗,它又是黑猫,观昏晓没有注意到它的表情变换,自顾自啃着柿饼,跟表哥互道新年快乐,然后上微信回复朋友们的问候。
这时,手机状态栏突然弹出一条来自绘江河的推送消息,他点开一看,是绘娘官方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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