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猫今天又想出了什么养我的办法?(52)
跑车车窗下摇,司巍藿的手从中伸出,也回了个“OK”。
副驾驶座上,凌洛支着画板,上面夹着一张做旧的布帛,正在挥毫泼墨,临摹手机屏幕上的图片。
如果观昏晓此时在这里,一定能认出这张未完成的帛画和他之前寄走的那几张风格一致,就连作画用的布帛都是一样的材质、大小和制作工艺。
凌洛问身边的人:“怎么样?”
“连先生和观先生的初次会面圆满成功。”司巍藿答道,又不由得感慨,“感谢观先生!要不是他,我们恐怕这辈子都不会知道连先生的真名。”
“别急着因为一点小事就感激。”凌洛微微勾起嘴角,“日子还长,我怕你感谢不过来。”
司巍藿拍着方向盘笑道:“对,你说得对!”
第27章 烤鱼
观昏晓在做梦。
他知道自己在做梦,却醒不过来,也动弹不得,像是被钉死在相框中的蝴蝶标本,只能眼睁睁看着事态发展,看着时间流逝,看着……自己被一拥而上的黑雾吞噬、撕碎。
猛地睁开眼,观昏晓弹坐起身,冷汗顺着眉骨滑过眼皮,挂在睫毛上,又自睫尖滴落。
原本趴在他胸口睡得正香的天窍被甩到了被子上,迷迷糊糊地爬起甩了甩头,见他脸上隐隐露出仓皇恐惧之色,睡意顿时散了大半,跳到他肩头温柔磨蹭他的脸,尾巴在他背上轻拍,带着安抚意味。
“……没事,做了个……”观昏晓抹掉额头上的汗水,揉揉猫头,忽然想起什么似的,说:“你刚才窝在我胸前睡觉?”
“唔?”
天窍歪头,满眼写着“不可以吗”四个大字,恃宠而骄得理直气壮。
观昏晓板脸:“你太沉了,压得我做了一夜噩梦。”
天窍猫眼圆睁,紫色瞳仁在夜里反射的亮光像激光一般打在他脸上——你怎么凭空污喵清白!
它跳回被子,像弹簧玩具般在被子上使劲蹦跶,蹦出一个浅浅的凹坑,然后用尾巴尖指着示意他看。
观昏晓闷笑着将它搂进怀里,亲亲它后扯的耳朵:“知道了,你不胖,你只是毛茸茸的。刚才跟你开玩笑呢。”
说完,他抱着天窍躺回原位,疲倦地闭上眼睛。
天窍一怔,忽然意识到,他说自己胖可能是玩笑,但做噩梦却是真的。
他已经连续做了很多天噩梦了,可之前并没有半夜惊醒过,难道……他的状况在加重?
天窍从观昏晓胸口滑下来,钻到他肩窝里蜷下,暖融融软乎乎的猫团将温度分给他一半,抚慰他紧绷到不住抽痛的神经。
观昏晓咕哝了一句自己都听不清的话,抬手摸摸身旁的猫,头一歪便跌入梦乡,呼吸绵长。
等他睡熟,天窍才小心翼翼扬头,伸爪贴在他微皱的眉心。
依然感应不到妖气、邪气。
之前临卿和带他去做过体检,连精神科和心理科都去了,据说各项指标一切正常。
不是身体原因,不是心理原因,和妖邪无关。
那他到底为什么噩梦缠身?
天窍想了想,悄无声息地跳到床下,回头看了一眼床上的人,见那条串着自己妖力结晶的手仍带在他手上,便放心地跳窗离开。
片刻后,祁县唯一一家星级酒店的顶层豪华套房被人敲响房门,司巍藿三人已经各自睡下,却硬生生被那绕着耳朵打转的敲门声吵醒,穿着睡衣踩着拖鞋顶着一头鸡窝拉开房门,看见和自己一样不高兴的小伙伴们后,心情奇妙地好了很多。
“谁啊大晚上的,我没叫客房服……握草!”
司巍藿拧开大门,嘴里不耐烦的叨叨在看到门外站着的人后,立马跟感叹词的尾音一块嚼碎了咽下肚去。
站在他身后,没来得及的抱怨的凌洛和林摹丑醒得不能再醒,暗暗庆幸还好自己没有嘴快说些不该说的,并为冲锋在前的倒霉孩子捏了把冷汗。
倒霉孩子扯了扯凌乱的睡衣,连忙将门外的老大恭恭敬敬请进屋里,边在前头引路边问:“队长深夜造访一定有要事,您尽管吩咐,我们肯定给您办得漂漂亮亮!”
“对对!”
“没错。”
旁边两人跟着附和。
连青酌坐在沙发上,身上卷着微冷的妖力,耳朵尖长,隐隐露出妖形,可见他化形时有多仓促。
但饶是如此紧张的时刻,他依旧被三人如临大敌的模样弄得哭笑不得。
“不用紧张,只是来问你们点事。你们知道哪里有冉遗鱼或植楮吗?”
闻言,三人面面相觑,都看到了彼此眼底的茫然。
但老大发问不能不答,一番思索后,还是见识广博的凌洛先回答道:“植楮和冉遗鱼是山海经中记载的药材和食材,前者出自中山经,经特物局确认已经灭绝,现存的同名植物都是后人谬传。后者出自西次四经,少见,但局长家里养了几只……”
他话音未落,就见连青酌倏然起身,大步流星地往外走,只扔下一句“打扰了,休息吧”,便化光消散。
“呃……”司巍藿挠挠乱糟糟的头发,“老大半夜把我们吵醒,就为了问这个?”
“植楮、冉遗鱼,食之不眯……就是让人免受噩梦侵扰的意思。”林摹丑脑筋转得快,一转念就猜出了答案,“不会是他家那位做噩梦了吧?”
司巍藿瞪大双眼,良久才指着大门说:“昏君啊!”
凌洛:“……有本事你当面说。”
司巍藿:“……”
那不成,他还想活。
夜色过半,横跨三省一个来回的连青酌风尘仆仆归来,轻点额心施展蔽体术,身形如风地掠入房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