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句话来说——
这个研究所,是被组织叛徒方势力以及组织忠诚派不约而同排除在外的奖品,一个独属于最终胜者的财产。
研究所的人对自己的定位很有自觉。
哪怕外头闹得再乱,他们也安安分分的呆着,甚至因为手头资金充足,这段时间也仍旧进行着自己的研究。
偶尔倒是会有代号成员前来拜访,以确认研究所的状况——研究人员也不在乎那是哪方势力,总之就老老实实报告近况就完事。
他们总归是组织最有价值,也最需要保护的财富之一。
只要组织不倒,不管怎么内乱也不管首领是否更替,都与这群做黑心研究的白大褂无关。
所以,在尼昂开着老古董造型的保时捷,靠刷脸与眼纹识别直接从研究所大门驶入时,门卫也好,安保队长也好,甚至是研究所的负责人,都没察觉到任何异常。
甚至还毕恭毕敬的弯腰,道一声:“晚上好,巴罗洛大人。”
因为过去经常来拜访天才研究员宫野志保,尼昂间接性和研究所产生了一定联系。
至少他这张脸,已经差不多能当通行证用了。
当然,由于宫野志保行踪不明、疑似背叛一事,巴罗洛不可避免遭到过牵连,但他很快就从组织的质疑中脱身了。
而一经历,不仅没有让研究所的人轻视巴罗洛,反而越发的尊敬及讨好。
……以组织的多疑程度,巴罗洛连拷问室都没进去,更没遭过什么体罚。
这关系和地位可真够硬。
没人会得罪这么个硬狠的家伙。
还有个次要原因,是因为琴酒。
那位同样经常来这家研究所要各种毒药的银发杀手,是出了名的难相处,每个接见对方的研究人员,都或多或少会被刁难到胆战心惊。
于是在对方的衬托下,巴罗洛就显得非常随和好脾气了。
而一旦两位大人先后前来,偶然在研究所碰面——有巴罗洛大人在,琴酒大人都不怎么挑刺了,哪怕挑刺,巴罗洛大人也会故意和对方作对,护住被刁难的研究员。
这么层层建立起来的过往,毫不意外让巴罗洛在研究所建立起了良好的声望。
甚至还有一部分人产生了错觉,认为他们和巴罗洛关系还不错。
这种错觉,让前来接应巴罗洛的研究所负责人心情非常轻松。
他完全不带防备的靠近,笑容满面的问好搭话,并谄媚讨好的闲聊了好几句,才询问巴罗洛的来意。
“巴罗洛大人,您现在过来是上面有什么吩咐吗?请尽情开口,我们一定会完全配合。”
“是有点事,不过放心吧,不麻烦。”
尼昂一边眉眼弯弯地说,一边背着小提琴盒大小的精致木匣下了车。
那个木匣非常漂亮。
通体的黑木色,上宽下短的六边形构造,边沿雕刻有百合花纹,镶嵌有提手。一条同色系的背带穿过提手,被尼昂背在了肩上。
看着就价格不菲。
那么漂亮的匣子,里面装了什么?
武器吗?
负责人心底嘀咕,总觉得这外观看着有点像西方的棺材——但太小了,这个尺寸,要装也只能装刚出生的婴孩或者破碎不全者的遗体。
不,我在想什么呢。
谁会背个棺材出门,这个体积大小……应该只是造型特殊的琴匣吧。
负责人不由笑自己异想天开。
他恭敬的站着,看着尼昂探向后排拉扯什么,等待过程还不忘搭话:
“说起来,琴酒大人不在吗?”
尼昂开的是琴酒的车。
那辆车太过具有标志性,哪怕琴酒不在场,也让人下意识以为巴罗洛的到来琴酒也知情,甚至琴酒本人可能也会在不久后抵达。
而尼昂否定了这一点。
“他现在可忙着呢,所以只有我自己跑来处理这点小事。”
尼昂一边说,一边从车后排拎出了一个昏迷不醒的老人。他将人扛下来,然后似笑非笑的询问:
“怎么?想他了?”
“这个嘛……没什么想不想的,只是问问。”负责人哈哈干笑了两声。
谁会想见琴酒,但这话说出来不免有些不尊重上级,所以负责人只好藏起心底听见对方不来的小高兴,并含糊着扯开话题,将目光移向尼昂扛下来的老人。
负责人:“巴罗洛大人,这位是……”
尼昂:“喏,我这次拜访的目的——我的押送对象。”
押送?
负责人仔细打量了一下,迟疑着:“您是说……这是新送来的实验品?”
作为研究所的管理,负责人自然知道组织为了确保实验进度,时不时就会把被淘汰的基层成员作为实验品送过来的事。
但这么年迈的实验品,他还是第一次见。
太老了。
这么老,怕不是第一轮实验都扛不住,直接就断气了。
而且,这么个老东西,需要大材小用,让巴罗洛大人出面押送吗?
尼昂低声笑了起来:“别小看他的价值,这家伙已经一百六十九岁了哦?”
负责人:“诶?”
一百六十九岁。
这个数字对于现在的人类来说,简直像是个奇迹。
可偏偏尼昂的语气及神情都听不出玩笑意味。
负责人不由再三确认,随后瞪圆了眼睛,这下他看老人的目光都带上与众不同。
这个研究所里,有个经久不衰的研究课题,那就是延长寿命、逆转时间。
从贝尔摩德这个不老魔女受到的宠爱来看,就能知晓组织究竟有多么重视这个项目。而受到顶头上司态度的影响,这群研究员们自然而然都对这方面的事情很敏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