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南同人)[名柯]东京出走(2)
而一切中止在那桩险些让萩原殉职的爆炸案后。
我赶到医院时警署的大部队已经撤离,病房外冰冷的白色走道上只站着一个面色紧绷的松田,见到我来,他简短地说萩原研二已经脱离生命危险,此刻仍在昏睡中,萩原夫妇在医生办公室询问后续事项。至于萩原千速,今天轮到值班,本人远在神奈川警署办公室,他刚刚才结束电话联系。
听起来井井有条,没什么可以插手的地方,我便只用短促的回音表示已经听清,接下来便是长时间的沉默。工作后生活忙碌,距离我们上次见面已足有两个多月,精神上是莫名的疏远,我有心想要挑些轻松的话题打破气氛。但在病房外寒暄总觉得不合时宜,时间在安静中无限拉长。直到某个电光火石的念头蹿过脑海,我突兀地打破了沉寂。
“等萩原好了之后,我们要不要去旅行。”
出乎预料,松田没有多余的反应,只是反复摆弄着指间无法点燃的香烟,语气平淡:“你不是说很忙。”
确实很忙,新专辑的宣传还没结束,通告上还有十余天的镜头补拍期,紧跟着后续还有商业演出的邀请,现在离开的话大概要付大笔的违约金,人气也会因为暂停活动而下滑,能否东山再起是个未知数,像是绕了一大圈再回到原点,毕业以来的大部分收获就此毁于一旦。
“但我累了。”我说。
萩原的复职期远远未到,我和松田便双双强行从上司那里请了假,其中松田动用了警视厅公职系统的调休,连着年假总共凑了半个月,而我则更无赖些,打了个电话威胁说不批假就和事务所解约,电话那头经纪人以一副受到极大惊吓的声线问我准备拿天价解约金怎么办,我说不怎么办,总归老板也不可能光天化日之下逼死前艺人,那就索性之后再想。毕竟我们文艺工作者精神上多少都有点毛病。
“不,怎么想都是你太放纵自己了,”听到这里萩原终于忍不住忧心忡忡地打断,“万一真的解约了要怎么办?”
“那就向某人学习,”我漫不经心地答,“去考个警校,然后在拆解炸弹的过程中不穿防爆衣。”
“我错了叶良大人。”
上一秒还孜孜不倦地试图补习入院期间落下事态的家伙瞬间低眉垂目,乖顺得像宠物店里刚买回来的萨摩耶。他醒来后就将道歉用语背得滚瓜烂熟,为每个来探病的人量身定制一套,态度之诚恳足以充当悔过文教科书,着实让人难以继续追究。好在驾驶座的车门很快闭合,坐进来的松田不耐烦地将他的脑袋推回后排,伸手启动了引擎。
微弱的震动感从座椅下传来,我调整好自己的坐姿,扯过一旁的安全带,近旁的车窗却被人轻叩两下,抬起头,萩原千速的脸出现在窗外,日光跃动在她浅色的发梢,自相识起就是大我们两岁的姐姐,比同龄人更成熟,比成年人更细腻,我按下车窗,看见那双矢车菊般的蓝色眼瞳里泛起笑。
“虽然现在才来叮嘱有些多余,但还是希望你们注意安全,记得到家前联络。”她说,像个真正可靠的长姐,将每个人的喜好习惯牢记在心,“研二,这一路不许碰方向盘,阵平,和人冲突前想想自己还带着一个伤员和一个常常有出镜需求的艺人,叶良——”
短暂又漫长的迟疑,她抬起手,轻轻抚过我的发顶,像风穿过发梢,在东京微薄的晨光里,我听见她的祝福。
“旅途很长,不必着急。”
第2章 公路
如果非要谈论的话,我认识萩原千速,早在结识两位同龄人之前。
上国小的第一年我加入弓道社,不是因为喜欢。仅仅是玩得不错的朋友相邀,学校拥有方圆二十里内所有小学中唯一一座完整独立的弓道场,算本校特色,不试可惜。抱有同样想法的人不少,招新试训的那天身边挤满了黑压压的人头,道场是长条形,木制的澄黄地板倒影着背后走来走去的教师,社长站在最前方,从弓道八节讲到正射必中,远处的夏日蝉鸣将乏味的讲解模糊成脑内噪杂的背景音,很快有人耗尽耐心,开始小范围的谈笑,我托着脸颊,在适当的时候加入,夏季的燥热将气氛炒热,我正有意推波助澜,冷不丁头顶就被人轻轻一敲。
抬头,梳着马尾的学姐正朝我俯下身,脸部略微逆光,却能听清她声音温暖地含着笑。
适可而止,她说,专心听讲。
必须承认萩原千速有足够敏锐的观察力,那天我不是话题的开启者,也并非笑谈的中心。但她就是有本事笃定我才是该被杀鸡儆猴的那一位。日光刺目,蝉鸣吵闹,肌肤上渗出的薄汗打湿衣衫,四目相对的瞬间,我意识到棋逢对手,不自觉地挂上一点笑。
“声音。”
“诶?”
“我是说,这位学姐,”回过神,我对她弯弯眼睛,“你有很美的声音。”
实话实说这不是恭维,萩原千速天生声线清透,讲话节奏得当,咬字清晰,在一众将话说得囫囵吞枣的小学生中鹤立鸡群,若当初去学播音大概比在警察局更有前途。但这充分的理由似乎无法扭转她对我的第一印象,归在和她亲弟弟一类,属于「嘴甜会哄人开心的狡猾类型」。
而我直到三年级重新分班,正面撞上萩原研二其人才意识到这是怎样离谱的一种印象错位。诚然我天性散漫,懒怠与人争执,又会读空气。所以一贯人缘不错,但比起人见人爱花见花开的社交恐怖分子萩原研二还是欠了那么一两分浑然天成,社交天才和努力家的差距在此体现得淋漓尽致,我们自动在班里保持一种不远不近的距离,像互相划分领地的两只猫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