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回落魄皇子登基前(112)
副将正要开口,尹承平却把桌一拍:“还想狡辩?别以为本官不知道,这些人都是你带进来的!”
“你好大的胆子!早前一回受贿,收了商贩的钱私自带人,本官看你发妻新丧,上有老母七十,下有一双女儿要养,母亲还重病,也就轻轻放过。没想到今日你又再犯!韩守成,你忘记你对天发的毒誓?”
底下的人不出声,尹承平怒火中烧,正要站起来踹人,忽然手脚发软,竟是瘫在了椅上。
他愣愣看着副将,韩守成却抬起阴笑的脸:“大人不是要踹属下?来踹吧,就不知大人踹不踹得动。”
“你,你!”
尹承平哆嗦地指他。
他得意走上前,端起那盏茶:“这里下了软筋散,只要大人把统领禁军的虎符交出,大人就不用死。”
“混账!你杀了我,我死都不会给!你这狗贼,胆敢背主弃恩!自有天道伐你,教你不得好死!”
尹承平怒地想拔刀,佩刀就在腰侧,可他却手软握不住。
就在他破口大骂时,一只黑影从屏风之后闪出。此人头戴玄黑帷帽,遮住脸,韩守成忙凑过去:“殿下。”
殿下?尹承平蹙了眉,大皇子不是早被圈禁了?又是哪位殿下?
只见那人不疾不徐地走来,赞叹笑了:“尹大人好志气,不怕死,真令人敬佩。可惜不怕死的人,杀了倒没什么意思。”
他笑着,手指吊出一支步摇,“大人纵不怕死,不如先让大人看自己的妻儿曝尸荒野?”
尹承平骤然怒吼,濒死而拼命挣扎,二十年的练武使他勃然暴起,桌边的茶碗汤炉横扫落碎,茶渍飞溅。
滚烫的热茶溅身,斑驳难看,他倒不多在意,用手扫去汤叶。
他走到尹承平身前,缓缓摸出一把刀。锋利的刀尖抵在喉头,他盯凝尹承平怒红的脸,唇角勾笑:“尹大人,虎符到底在哪?”
......
日头上移,一个时辰过去,关进牢房的官眷人人自危。
禇卫怜抱膝缩在角落,她的臀已经坐麻了。关着太多人,牢房里并不安静,时不时能听到女眷因恐惧而抽泣。
外面的脚步很杂,府兵至少三十余人。屋门在外被锁,窗牗也封死,除非有人进来开门,否则她们绝对逃不出去。
一个时辰......爹和哥哥应该察觉异常了。
她不安地等。
嘎吱一声,屋门忽然开了,有府兵进来问话:“你们谁是尹承平的亲眷?”
尹承平?
禇卫怜有印象,此人是城门校尉,手里统领数万禁军。他们要找尹承平的家人,意图很明显。
屋里噤声一片,没有人说。府兵等不下去了,倏地抓住一女子:“你说,哪个是尹承平亲眷?”
女子发抖,连连摇头,直称自己不知道。
府兵没了耐心,骤然拔刀:“再不说,你就替她去死!”
寒光凌凌的刀,女子吓到腿软,哭着指向桌边抱娃的妇人:“是她,是她,她是尹大人的夫人!”
只见那妇人脸色一变:“我不是,你怎能冤枉我?我不认识什么尹大人!”
“大人,就是她,不信你问这些官眷,她准是!”
争吵过后,这对母子被带走。禇卫怜收回目光,埋头闭眼。不一会儿,她又听见小声的议论。
“那尹夫人,凭着自家官人是校尉,被太后看重,平日就张狂得不待见人。今日有这苦果,也是她官人给她带的。”
“可不是?福兮祸之所倚,这种时候,身家显赫未必讨得到好处,这些人总比我们先死,不显眼的啰啰才能活得久。”
话音入耳,禇卫怜沉沉阖着眼,却想起曾经她叫人殴打夏侯尉,他被人踩进泥土,恶狠狠地告诉她,眼看它朱楼起,眼看它宴宾客,眼看它楼塌了,禇卫怜,我等着你禇家倒台那日!
你杀不死我的,我必将一一报回来。
报回来,报回来......她忽然看见了泥土里少年那双阴鸷怨毒的眼,听到恢宏的号角,一声赛一声的沉,宣判着她败落的命运。她仿佛又看见城门万军厮杀,她看见披黑穿甲的人亲手斩下一颗头颅,他把血淋淋的头颅悬挂高门,以振士气。
禇卫浑身颤抖,抖得更加厉害,肩膀颤缩,直到林夫人察觉不对,拍了拍女儿:“眠眠,眠眠!”
禇卫怜猛然抬头,脸色却惨白到失血。林夫人被吓到,“眠眠,你这是怎么了?”
“娘,乱军来了,他率兵来了。我......”禇卫怜的喉咙有些卡,“我或许是,赌输了......”
“赌输?你赌什么了?”
禇卫怜摇头,她赌的是今生能被改变,赌的是夏侯尉能被杀死。她曾经那样折辱他,她还和哥哥里应外合地杀他。今日,她连这座牢房都走不出,难道她真要等命运的宣判?
禇卫怜又把脑袋埋回臂弯,突然,房门开了,她听到他们喊杨世子。
“本世子要来带走一人。”
第62章
登基 城破了,新帝登基。
起初, 府兵们很犹豫,并不肯让杨成焕进。
他沉下脸,掏出腰间的符牌:“是我爹要提人, 你们动作快些,我还要赶路,别耽搁时辰!坏了大事, 我看你们谁担得起!”
厉声喝斥,府兵们都怕了。杨成焕毕竟是侯爷独子, 家里说一不二。他们再一看那腰牌, 也确实是侯爷的。
统领只好恭敬问:“里头都是官员的女眷, 不知世子要提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