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荣安扯了扯嘴角,她可没那么好心。
“我只是不想她做了蠢事,连累我罢了。”她道。
两人到底是姐妹,外人说笑起阮荣容的时候,难免会带上她一句,在这,阮荣安也不想看女孩子好好的想不开为男人犯蠢。
权当是日行一善吧。
阮世清只是笑,没说什么,一路关切的问了些她婚后的生活,才目送她离开。
瞧着时间已经不早了,阮荣安没耽搁,直接回了丞相府。
夕阳西下,院子中灯火已经点燃,她下了马车往里走没几步,就见公冶皓站在不远处的廊下,含笑看她。
“回来了。”他温声道。
阮荣安忽然就觉得快活极了——
这一幕是她想过无数次,但从不可得的。宋遂辰自己的事情都忙不过来,又哪里会等她呢。
可越是得不到,她就越是惦念,如今,终于圆满。
“嗯,我回来啦~”她欢快道,莲步轻移,笑盈盈过去挽住了公冶皓的手臂。
“你忙完啦?”她问。
下午阮荣安走的时候,公冶皓在书房忙事情。
“不忙,都是些不要紧的事。”公冶皓笑道,只觉原本的那点疲惫在看到阮荣安后,已经散尽了。
能让公冶皓处理的,哪有不要紧的事——
不过是他不觉得要紧罢了。
阮荣安越想越是快活,笑道,“所以你是特意来接我的?”
“嗯。想着你快回来了。”公冶皓温和道。
一下午的时间,她不在府里,他一直惦念着,所以估算着她差不多该回府的时间,就过来了。
阮荣安努力压着上扬的嘴角,笑道,“下次别忙活了,你在院里等着就好。”
她一直惦念着公冶皓的身体,丞相府极大,从正院往这边来还要走上好一会儿,她舍不得公冶皓累着。
说到底,她心心念念的来等她,不过是求而不得的执念罢了。
只是这个态度,从前宋遂辰也不想给——
他觉得她无事找事。
“无事,正好在书房坐久了,出来走几步。”
感觉到她的情绪,公冶皓心下越发软和,想着以后要再多关切她一些才好。
两人说说笑笑,不知不觉就回了正院。
阮荣容的事情处理妥当,之后阮荣安就没什么要操心的事情了,每日里吃喝玩乐,最大的烦恼是被公冶皓和几个丫鬟盯着补身子——
她狠狠报复回去,同样盯着公冶皓进补。
在度过一开始些许的不自在后,新成婚的两人迅速自然起来。
朝夕相处,熟络亲昵,言笑间温情脉脉,仿佛她们早已如此相处了许多年。
清晨,公冶皓休沐的时候会被阮荣安拉着赖床,平日里大多是两人一同起床,洗漱后用过早膳,然后去院中,一人练拳,一人舞剑。
之后公冶皓去上朝,阮荣安则开始接手府务,等午膳时公冶皓归来,一同用膳。
午膳后两人一般会小憩一会儿,之后公冶皓大多要去书房,叫了手底下的人安排布置些事——
阮荣安听过两次就没了兴致,之后都是去玩乐。
公冶皓忙活的事情涉及天南海北各种琐碎,有关于当地官员的,有关于盗匪的,有关于军队的。
只这么看着,不知道事情的始末,实在难以分辨他要做什么。
日子就这么一天一天飞快的过去,公冶皓眼瞧着气色越来越好,最明显的是他没那么瘦了。
阮荣安瞧着分外满意。
所以说,那些人根本不必四下试探,只需等着,就能得到答案。再说,就算他们要试探,也早被公冶皓料准了,一一应付了过去,又有什么意义?
只能说,有些事还得成婚后朝夕相处,才能真正理解。
比如,阮荣安现在就已经十分明白,为什么京都那些人会在背地骂公冶皓心狠手很,老谋深算了。
这人呆在府里,便将外面那些有心人耍的团团转,一个接一个的消息抛出去,让那些想要知道他身体情况的人不停怀疑,等到现在真相分明的时候,再想做些什么,已经晚了。
时间进了夏。
这几个月京里还算平稳,五月里天气越发的热,皇帝起了兴致要去行宫避暑,朝中诸人就跟着挪去了行宫。
一开始也算轻松,直到进了六月。
六月是当今的生辰,宫中自然大办了一场寿宴。
阮荣安这个丞相夫人自然要去赴宴的。
富丽堂皇的大殿中,舞乐声声,美人儿们身姿翩翩,伴随着乐声舞动。
阮荣安与公冶皓同坐一席,看着眼前种种,只觉赏心悦目。
与此同时,阮荣安还存了看热闹的心。
每逢宴会必出事,她都习惯了,所以等有宫人战战兢兢走到皇帝身边附耳低语的时候,她立即就打起了精神。
肉眼可见的,高坐上首的皇帝震怒,竟将酒杯摔了出去。
殿内舞乐声霎时顿住。
一众舞姬全数跪地,身子轻颤,唯恐是刚刚哪里跳的不好,才引得天子不满。
殿中群臣都看了过去,有人正要起身建言,就见皇帝霍然起身,往殿后去了。
永乐长公主放下酒杯,拧着眉随之离开。
“这是怎么了?”
阮荣安很是好奇,想着一会儿等离开了,定要好生查一查。
这时,她身边的公冶皓侧耳听后面的小厮低语了一声,而后微微笑着凑近阮荣安,在她耳边平平静静轻声道,“徐妃和康王世子有染,被珍妃撞了个正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