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家是充州大族,家中也有人入仕,他的眼里自然不差,刚才那位夫人一身气度非凡,虽骄傲,却让人生不出不喜来,反而有种合该如此之感。
这样的人,寻常家族是绝对养不出来的。
“口音是京都那边的,若想知道,寻人问问就是,想必不难打听。”陆七随口道,并不太在意。
叶十一应了句也是,想着回头问问。
京都来的贵人,若是能结识一二也是好的。的确正如陆七所说,不难打听,他很快就知道有一行人今天下午从京都方向进了城,眼下正住在城中最好的客栈云来居中。
心念微动,他命人备了赔罪礼,准备去见一见人。
第二天上午他就动了身,结果和陆七在客栈前撞了个正着。
两人对视一眼,都有些惊讶。
陆七很快就得知了叶十一的来意,顺便也说了自己的,“父亲说这里有他一位友人,带我来拜见长辈。”
“莫非是昨日那位夫人的长辈?”叶十一猜测。
昨日那位虽说是和离之身,但听着声音还年轻,又是差不多时间来的充州,说不定就是一家人。
“可能。”陆七应声。
关于这位长辈的身份他爹并没有多说,他也不知道是谁。
两人说着话,跟在陆籍身后,到了一处院子。
根据叶十一的打探,那位夫人住在隔壁,他正要跟长辈请辞,就见一行女眷从那边院门出来,往这边走来。
他下意识一抬眼,就愣住了。
陆七也是如此。
阮荣安是准备去寻公冶皓的,今日要在充州待上一天,她准备出去转转,虽然知道公冶皓不适合出去,但到底要去说一声。
谁知,刚出门就瞧见昨晚遇见那两个郎君。
是来看公冶皓的?
陆籍正要进院,也随之瞧了一眼,眼中惊艳之色一闪而逝。
无关其他,纯粹是看到世间美好存在的下意识反应。
这是……阮家女?
陆籍若有所思,他听到过不少关于阮家女的传闻,说起颜色倾城,有阮家名姝之称,不过世人大多都爱夸大,可他没想到,在这件事上,倒是说了再真切不过的实话。
此女,的确美极。
“可是阮姑娘?”陆籍驻足笑问。
“正是,您是?”阮荣安虽然猜到了来人,但她从来不爱猜,就直接问出了口。
“在下陆籍。”
“原来是陆大人。”
说笑间两人见了一礼。
后面陆七和叶十一终于回神,两人克制的收回眼,但眼睛能收回,心潮起伏却无法克制。
如斯美人,任谁也无法做到无动于衷。
听着两人的对话,他们总算知道了阮荣安的姓氏,但一时半会却也猜不出阮荣安的出身来历。
两人客客气气的说着话,进了院内。
“你们竟正好碰上了。”
公冶皓早就收到了消息,这会儿正候在廊下,瞧见两人便是一笑,温声开口。
“想来,应当不用我介绍了。”
陆七和叶十一瞧见人,一怔。
他们以为要见的是长辈,可瞧着眼前的人,分明同他们差不了多少年岁。
“自是不必,说起这个,倒是我疏忽了,七郎,十一郎,来。”陆籍这才想起,自己是带着人来的。
陆七和叶十一忙克制住自己的眼神,恭敬上前。
两人的心思在公冶皓眼中浅显的很,他一眼就看出来了,眼底微的淡了淡,看了眼阮荣安。
阮荣安素来爱穿秾艳之色,红的紫的,她也压得住,今儿个初秋,她便穿了件黄色的裙子,妆容首饰也是搭配的黄色,恰如一株姚黄牡丹,绽放着灼灼华光。
也难怪让这两个见惯了美人的世家郎君都不由的惦念上了。
心绪起伏,公冶皓按下种种心思。
陆籍笑着介绍了两个晚辈,一个是他的长子,一个是世交家的孩子,又道,“你们眼前的是公冶家的家主,当今丞相公冶皓,还不快见礼。”
陆七和叶十一震惊之余,怔愣的见礼。
公冶皓?
这是公冶皓?
说起公冶皓,天下有识之人就没有不认识的。
相比他人,这些年轻人几乎是听着公冶皓的事迹长大的,大多都极为崇拜他。两人也不例外。
种种心思一敛,两人满心的兴奋。
公冶皓夸赞了一句,又道,“这位是安定伯府长女,阮荣安,阮姑娘。”
阮荣安便就笑着看了他一眼。
昨日她介绍自己时,自觉自己成婚嫁过人,便让两人叫夫人,不过叫姑娘也可。一个称呼而已。
“姑娘好。”两人恍然,阮荣安的名声,他们也是听说过的,尤其是今岁她与广平侯和离,引来众说纷纭,消息纷纷扰扰的传开,便是他们在充州也总能听到。
阮荣安笑着道好。
眼看着陆籍带人来显然是要和公冶皓叙旧的,她就收了叫上公冶皓的打算,笑道,“原本还想着与先生一同出去看看着充州城,不过有客人在,我就不打扰了,这便走了。”
先生?
听到这个称呼,陆七和叶十一心中又活络起来。
两人的流言他们也是听到过的,可既然阮荣安叫公冶皓做先生了,想必,应该不是传闻中所说那样。
“带上护卫,别让人冲撞了你。”公冶皓叮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