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妗妗没回答。
一小时后,一辆出租车驶上了城郊公路。
司机远远瞧见前面路上打着灯,停了好几辆警车,还有一辆救护车,便缓缓把车停在路边:
“哎哟,前面出什么事故了?客人,再前头估计过不去了。”
说来奇怪,他开夜班车接了个奇怪的单子。
客人是一男一女,两人上车都不打导航,也说不清楚自己要去哪里,全程都是后座瘦瘦的小姑娘口头指路,让他左拐右拐到了城郊公路。
“我们到了。”后座女孩儿忽地开口。
司机收完钱,抬头看到两名警察朝这边走来,向他们打手势示意他们下车。
警员神情严肃,扬声道:“车上的人都下来,你们干什么的?!”
司机连忙解释:“警官,我就是个开出租车的,是他俩让我送他们过来的!”
警员目光狐疑,对着司机和虞妗妗二人上下打量。
就在这时,一个披着外套女生一瘸一拐跑了过来,“两位警察大哥,他们是我朋友,我打电话喊他们过来陪我的。”
虞妗妗二人顺势看去,就看到了付清好。
她还是白天的穿着,却异常狼狈。
手电光线下脸色格外苍白,裤子膝盖往下都脏兮兮的,右脚包裹着几层厚纱布。
见到虞妗妗,她活像见到了救命恩人一样,扑过来抱住虞妗妗一条手臂,噎了半晌吸了吸鼻子,小声说:
“妹妹我错怪你了,我不该说你是骗子……”
祝檀湘在一旁已环顾完四周。
此地位于城郊高地,人烟稀少道路两旁林荫茂密,由于地势原因路两边修建了半人高的围挡。
有近十名警员都围在前方的路沿处,能明显看到那一块地方的围挡是被撞出了缺口的。
显然,有车在此地出了车祸,翻到了斜坡下面。
虞妗妗二人并没有比警察晚到多少,警员们刚刚借助专用设备和粗麻绳、警车,把翻下去的车拉上来,此时正努力把车里的人弄出来。
没过多久,一名警员绷着脸走出警戒线,“付女士——”
他瞥了眼虞妗妗和祝檀湘,皱眉道:“你们是付女士的亲人朋友?那也过来看一下认不认识死者。”
三人走近看时,先是看到了那辆被吊上来的车,车子前头完全瘪了进去,严重报废。
地上放着一个担架,上面盖着白布。
警员带着他们走近,只把死者脸附近的布掀开:“付女士你看一下,你认识他吗?”
付清好只看了一眼,就被吓出短促的尖叫,死死抓着虞妗妗的胳膊说不出话。
过了几秒才剧烈摇头,别开脸:“不认识!”
“我见都没见过他!!”
尽管担架上的人全身盖着白布,却能清晰看到布在其腹部的位置,往下凹出一条缝隙,这说明此人的身体已经是拦腰断成了两截,警员们费力抢救也不过是尽可能地取出他全部的躯干。
又因受到了剧烈撞击,死着的颈部折断,面容痛苦狰狞,头颅以扭曲的姿势面朝虞妗妗等人的方向。
如此惨烈的死状太具冲击力,令祝檀湘也不自觉皱眉。
唯独虞妗妗神色不变。
她静静盯着死尸那双布满红丝的眦目,轻‘啧’了一声。
亡命之徒被害横死,怨气滔天,不愿阂眼。
恐怕要不了半日,便会化为厉鬼!
第2章
城郊半山
由于事发仓促出警的人员有限,又值深夜,无法展开更细致深入的调查;
警方堪堪取出死者尸首、初步清查了现场,又在周边拉上封锁线后,就把虞妗妗三人带到了警察局。
主要是审问付清好。
毕竟她是案件的当事人和目击者。
同行的虞妗妗和祝檀湘虽然和案子无关,但也不可避免地做了笔录。
本身付清好在三更半夜独自一人、形容狼狈地出现在城郊半山,就很奇怪;
审了她一段时间,警方更是提起了十二分的怀疑。
付清好说自己根本不认识死者,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来到城郊半山——
她只记得昨天下午,自己在寺庙上完香准备坐地铁返程,还没走到地铁站,她就觉得脑袋昏沉浑身乏力。
再有记忆时已是晚上。
她莫名身处于黑漆漆的城郊半山,并差点被那辆直冲着她来的车子撞下防护栏。
至于这中间发生了什么、死者为什么撞击自己,她一概不知。
她只是反复强调:“没有记忆的几个小时里,我唯一的感觉就是有人在牵着我往前走。”
“警察大哥,虽然听起来很荒唐,但我真的撞邪了!!”
付清好语无伦次地讲述完,审讯她的两名警察眼神愈发怪异。
正当审讯员已把她当成凶手嫌犯、准备严加拷问时,技术部门的负责人员推门而入。
“刘哥打断一下,有结果了。”
审讯的警员对视一眼,其中姓刘的主审对付清好严肃道:
“付女士,我看你还是C大的学生,应该明白撒谎逃避是没有用的,我们希望你能说实话!你自己好好想一想吧。”
说着两人起身走出审讯室,去到了技术部门。
“什么情况?”刘警官问。
“你们看看这个。”电脑前的技术人员说:“从死者车中拿到的行车记录仪的tf存储卡没有损坏,插入读卡器后,成功读取了事发前的事实录像。”
“还有,交警大队那边也把昨天下午到晚上这段时间,去往城郊公路沿途的录像带发过来了……”
顿了片刻,技术人员又道:“录像内容有点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