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黄不愿意打击女儿难得提出来的请求，另一间房的男人看着就不好相处，倒是那个孩子很是活泼。
他没有正面回答女儿的话，只是将她塞进了睡袋摸了摸她的额头：“先睡吧，茹茹乖。”
另一间房的姜满也拉着爸爸说起刚刚看到的女孩子，她直截了当地说道：“我明天要和那个姐姐玩。”
姜暮没有回答她的话，他这间房是卧室，把姜满塞到床上盖上旧被子后也躺在了床的边缘处。
丧尸基本不需要睡觉，但他觉得自己应该也要躺着的。
姜满没听到爸爸的回答也不纠结，从前很多事情也是她自己做主，爸爸并不会多加干涉。
熟练地钻进姜暮的怀里，他的身体依旧冰冷，硬邦邦的，那小小的温热的一团窝在他的臂弯处，仿佛将他当做了最安全的港湾。
他睁着眼望向天花板，腹中的饥饿似乎被孩子的接触填补，甚至发出满足的叹息。
太奇怪了，他想。
翌日清晨，天还没亮另一间房就传来了响动。
姜暮侧头瞥了一眼。
有人小跑出来解决生理问题，不一会儿就是一众人起床的动静，他们收拾得很快，训练有素地重新背好了包裹准备出门。
姜满也被吵醒了。
她揉着眼睛下床，拉着姜暮走了出去。
两队人终于在白天会面了。
姜满的瞌睡也在看到那个女孩时彻底清醒了。
她毫不掩饰自己的想法就小跑了过去，站在茹茹面前笑眯眯地同她打招呼：“你好，我叫满满。”
茹茹性格腼腆，平日里不爱说话。
此刻被姜满主动接近难得露出笑容，她声音比姜满要小许多：“你好，我叫茹茹。”
姜满绕着茹茹转。
小孩子钟爱和大孩子一起玩儿，她们有一套属于自己的天马行空的聊天法则。
老黄也不好直接打断孩子们的交流，他看向帽子男询问是否能再晚点离开，毕竟那是他们的领头：“林工，你看这……”
帽子男终于看清了姜暮的样子。
是个身量很高的年轻人，倒是不如他孩子肉嘟嘟的，依旧是不好相处的样子。
林工脸上挂着笑，丝毫不在意男人的冷脸主动同他搭起了话：“我们正打算去海岛住，广播说那里通了电，基本恢复了正常生活，不知道兄弟你是不是去同一个方向，顺便一起搭个伴？”
姜暮并不确定自己要去的具体地方，他到哪里都可以，但是孩子不行。
她需要一个人类居住的地方才能好好长大。
他想看着姜满长大。
一群人跟一个丧尸商量着人类的居住地，如果他们知道姜暮的身份大概会扭头就跑。
姜暮没有拒绝也没有接受，只是发出了一个单字音：“……哪？”
林工脸上的笑意真切了一些：“往东边的方向绕过高速，在从前云城码头的地方有一座海岛，也不远，走个三四天也就到了。你看，难得孩子这么投缘，不如一起去，说不定那是个好去处。如果不行，我们换个地方就是了。”
姜暮没有立刻回答，他将视线落在姜满身上。
小孩也察觉到男人的视线，那是询问的意思。
“去看看？”她其实也不知道那是什么地方，但她好不容易多了个小伙伴，有很多好玩的事情都想要和新朋友分享，此刻她不想和朋友分开。
姜暮没有说好也没有说不好，只是提起袋子站在了人群最末端。
那是答应的意思了。
队伍再次壮大，林工看着姜暮莫名安心了一些。
今天阴阴沉沉的，他们走一个小时就歇一歇，等到十二点才决定暂时歇歇脚顺便解决午饭。
姜暮将肉干塞到姜满的手里，肉干没什么调味料，但在末世这算得上顶好的东西了。
姜满大方地分了一半给茹茹。
女孩害羞地挥手不要，末世食物珍贵，她不能要。
姜暮瞥了一眼，又拿了一根给姜满。
这下，姜满直接塞了一根给茹茹。
茹茹看着爸爸，老黄点点头她才接过。
老黄从背包里翻了好久翻出两颗糖，递给了茹茹。
茹茹嚼着肉干将糖塞到姜满手里，分享着她最珍贵的东西：“这是荔枝味儿的，有点黏了，不过还是挺好吃的。”
姜满说了声谢谢，又塞回给她一颗：“我们一人一颗，正好！”
那条肉干都可以换不少糖果了，茹茹想了想接了过来：“我们一起吃。”
两个小孩觉得今天过得格外快乐，凑在一起像是两只叽叽喳喳的鸟儿，可爱的不行。
老黄鲜少瞧见女儿这般模样，他欣慰地看向姜暮，本想着聊两句孩子的话题，见男人手里空空如也愣了一下。
“你不吃吗？”
听到他的话，姜满也扭过了头，天真地替姜暮回答：“爸爸不吃这个的，他吃红红的饮料。”
第13章 大商场
姜满的话不大，却吸引力所有人的目光。
姜暮双手空空，被那么多双眼睛注视着也依旧不慌。他气定神闲地从包里掏了一包血袋，上面没有标签纸，但是能看出来颜色确实是血红的。
在末世，红色象征着危险和不安。
丧尸的瞳孔是红色的、被丧尸撕碎的同伴流出来的红色血液触目惊心，哪怕是走在路上血迹都随处可见，基本每个存活下来的人都见过那样血腥的场面。
姜暮咬开血袋吮吸着，双眼平静地注视着众人，反客为主地嗯了一声，仿佛在问她们有什么问题。
他这样毫不遮掩地拿出那个东西反倒让众人觉得是他们想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