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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人监视(1263)

“以玩家的身份无法离开,但以监视者的方式,却有可能偷渡到现实世界——这是我在调查轮回秘会的过往时,发现的一点小秘密,被King聚集起来的那些滞留玩家中,不乏这样想,且欲要这样尝试的,但最后全都失败了。”

“三神之战结束后,King就带着他们消失了,不知道躲去了哪里,之后很长时间,轮回者们对他们都是只闻其声、不见其人,但如果有重大危机,他们还是会出手。”

“不过这种情况没有持续太久,没两年,这些元老的死讯就传开了。许洋作为仅次于他们的个位数排序,干掉了头上的,就顺利成为了轮回秘会的新任会长。”

“事实上,这些滞留玩家因污染深重,也确实没活多久,就陆续去世了。King在离开前给他们留下了一些能量,并嘱托他们看守欢喜沟和这个由他亲手捏出的轮回之主。”

“可惜,那些能量没能帮助他们太久,他们的看守也未能持续太久。”

珠子嗓音低沉。

“这些信息,都来自我在轮回秘会内部的打探,和一份以现实世界军方密码写成的回忆录,回忆录作者疑似滞留玩家,新西兰人,轮回秘会排序3号。这份回忆录残缺很多,更具体的,了解不到了。”

“啧。”

珠子忽然腮帮子发酸一般苦恼咋舌:“说个两次轮回前后的欢喜沟变化,就延伸出这么多,我真是有太多信息想告诉你了,可惜‘记录者’的空间无限,可我的时间却有限。”

他叹了口气:“反正,我想说的第一件事,或者说关于第二次轮回的第一部分,就是这些了。”

“第二件事,也就是第二部分,是第二次轮回结束时的一些情况。”

“前面我已经说过了,第一次轮回,我被多子与福禄共同杀死,受限于当时的力量和本局游戏‘不可对神不敬’的法则,我没有办法、也没有足够的力量直接反抗,而第二次轮回,我则是被轮回之主所杀。”

“没错,作为轮回之主信徒的我,在这次轮回末尾,被轮回之主杀了。”

“这一次,我死在祭神当天,4月4日,清明节。”

“我在这次轮回改变了很多东西,但有更多的东西明显是无法改变的。我反算计了榆阿娘,在祭神当天,再次半只脚踏进神域,成为半神,三神苏醒降临,战争再起,但没了榆阿娘的掣肘,加之明面上是我与轮回之主联手,所以这次的局势和之前大大不同。”

“我和轮回之主占据优势。”

“但两神也不是吃素的,祂们竟然融合为一,成为了一个恐怖畸形至极的怪物,力量远不是一加一大于二可以形容的。一时之间,祂们压过了我们。”

“可紧接着,多子菩萨叛变了。”

“祂背叛了福禄天君。”

“这是当时的我完全没有想到的。”

“我在第二次轮回深入调查两神时,的确察觉到了祂们的关系似乎并不如表面上看起来那么和谐紧密,但却也根本想不到,多子菩萨会选择背叛福禄天君,投入轮回之主的阵营。”

“我想不到轮回之主用什么打动了祂,将两神阵营成功分而化之。”

珠子的语气犹带着一丝曾经的惊疑。

“多子菩萨的背叛重创了福禄天君。但他们并没有立刻杀死福禄天君,而是转头袭向了我。”

“我直接降下了真空时间。”

“这时候我已经预感到了自己极有可能再次死亡,于是想在死前再试探一次这局游戏的真相,并借此从三神口中套些线索。”

“轮回之主显然很清楚我的打算,除去轮回源自King的那句话,祂半句都没有与我多言。祂知道轮回一事,不愿意让我从祂身上窥到什么线索。”

“不过我发现,祂可以让自己不显露线索,却无法直接阻止其他存在向我显露,也就是说,祂无法阻断我获取线索这件事,另外,祂也无法告知除我之外的其他存在我在欢喜沟轮回重置这件事。”

“所以,在解谜宣告失败前,我从多子身上窥到了祂背叛福禄的部分原因。”

“事实上,多子对福禄的感情是相当复杂的。”

珠子斟酌着用词:“爱,自然有。但据我判断,这种爱不是男女之情,更多的是一种同病相怜、相依为命,是同类,是兄妹,是恩,也是义。”

“多子自出生起,就被当成是多子菩萨,而不是一个普通孩子。祂在一种畸形的环境中长大,从来没有接触过我们可以称之为正常的人或事。在真正成为现在的多子菩萨前,祂统共经历过两个成长阶段。”

“第一个阶段,是从祂出生到六岁。”

“在这个阶段,张家掌控着祂的全部,除去抚摸妇人的肚皮外,祂从来没有与外人正常交往过。祂被关在高高的神龛里,每日只有两件事,一是受村里人供奉朝拜,不喜不怒,不言不语,二是被张家人洗脑驯服,稍有不逊,手心脚心便扎满针刺的暗伤。”

“一座神龛,既是神所,也是狗笼。”

“不到六岁的小娃娃,实在太小,什么都不明白,什么都不懂,也没人让祂明白,让祂懂。祂的所见所闻,即是祂世界的全部。”

“在我以半神的时间之力窥探多子的命运时,我最初所见只有红黑两色。红色是爱,是张家拴在多子身上的第一条链子,黑色是怕,是张家拴在多子身上的第二条链子。就是这两条链子,让张家成功控制了多子多年,并塑造了如今的多子。”

“爱,是张家给予多子的亲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