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头被骗为死对头生崽后(70)
“他蓬莱洲出了这么大的纰漏,长老们识人不清, 也合该出来以死谢罪才是。”
小二将茶水奉上, 男人微微一笑:“多谢。”
身后几名道修还在交谈:“谁知道是不是沆瀣一气狼狈为奸,不然怎么各家死伤惨重,就他们蓬莱弟子无甚损失?”
有人冷笑一声:“所以现在蓬莱洲上下都被羁押看守起来了嘛。要我说, 德不配位, 就合该把仙门首座这位置让给我太极宫……”
话音突然止住了,几名道修看着面前出现的年轻仙君, 下意识噤了声, 尴尬道:“晴、晴光君。”
秦弥远眉目温和,用剑柄挑飞那人的凳子:“劳驾, 让让路。”
一路上都听到有人在讨论魔尊回归辛昼叛逃之事。宗门大比蓬莱被秋极崖血洗,前去参加比赛的各家弟子折损过半,如今蓬莱洲上下已经被太极宫和北旻仙府以勾结魔族有心包庇的罪名看守起来了。
长旸出事,昏迷不醒。
怎么会?
秦弥远听得眉头越皱越紧,大师兄怎么可能帮着温峫害了自己师尊, 绝不可能。
但无论是辛昼还是谢与乔,此刻竟都联系不上。他不过去燧明旧址走了一遭,回来三界局势怎么就天翻地覆了?
好在洧沅柳家看上去仍旧风平浪静,秦弥远刚让人进去通报,柳玹就急匆匆地赶出来:“秦弥远,你总算回来了!”
“你再不回来蓬莱都要乱成一锅粥了,不是说至多半月就归吗?怎么去了这么久,回你师门看过了吗?”
秦弥远道:“出了点意外。”他也满腹疑问,“外界传言的那些都是真的?大师兄怎么可能下手害掌教?”
柳玹急慌慌将他拉进门:“我们柳家隔那么远,得到消息都翌日了,我怎么清楚实情!只知道他跟魔尊结同心契是无可抵赖了,现下人好像也在秋极崖。不过还有更重要的事,伏昭来过了。”
秦弥远面色一僵,脚步顿住:“他来过了?”
一提到这事柳玹就不知道摆出什么表情:“他硬生生毁了洧沅护城大阵,还打伤了柳家一众长老,还把我珣儿掳去了秋极崖做人质!”
真是无妄之灾!
柳玹满脑门官司地瞪他:“其他损失就不让你赔了,你赶紧给我把珣儿带回来!”
伏昭个性秦弥远最清楚,发现麟兽失踪孩子没了,他必然是要发狂的。
只是无辜连累了柳家。
秦弥远面露愧疚道:“抱歉,是我思虑不周,日后定向长老们赔罪。那麟兽跟孩子呢,他带回去了吗?”
“那倒没有。”柳玹摇摇头,“这世上没有第二个血池,他总不能把孩子塞回肚子里,只每十日过来看望。”
说到这里,柳玹轻觑着秦弥远表情:“你之前不是一直尝试入梦以唤起他记忆吗?上次他杀来的时候,我同他提起你。”
秦弥远猛地看向她。
“他很抵触。”
柳玹对上他的眼神,继续道,“看上去很痛苦,应该是想起了什么。如果他想起你,一切事情或许会简单得多,你也可以联系上身在秋极崖的辛昼了。”
秦弥远比任何人都希望伏昭能想起一切,否则等到重塑神魂……
此去空手而归,他未必能等到那天。
秦弥远若有所思地朝地下城入口走去:“我知道了,我先去看看麟兽和儿子。”
长旸昏迷,辛昼倒戈,重华长老被掳去秋极崖生死不知,蓬莱洲其他人被严加看守。
魔尊回归大敌当前,原本该联合起来对敌,可仙门却先忙着内斗,也是可笑——太极宫表面恭敬拜服,实则一直心怀鬼胎欲取而代之,如今蓬莱四面楚歌,自不会允许其再有翻身的可能。
秦弥远坐在榻前替麒麟梳理皮毛,柳玹问:“你打算如何救蓬莱?”
他捏了捏麒麟柔软的耳尖,莫名道:“救?我怎么救?”
柳玹有点惊讶:“啊?这是你师门,你不管啦?”
怪不得辛昼突然又想方设法将温峫放出蛮荒,原来是在蛮荒暗生了情愫,明明是斗得你死我活的宿敌,大师兄……还真是让人意想不到。
秦弥远掀起眼皮:“温峫在蛮荒修为尽废,他难道还能逼大师兄结同心契吗?解铃还须系铃人,若大师兄想补救,自然会想办法找我帮忙。否则我来救?除却让掌教醒过来主持大局,就只能杀了大师兄清理门户了,这两样,我哪一样做得到?”
柳玹哑口无言。
秦弥远放下玉梳,看着面前双目紧闭的麒麟。
“阿昭啊,什么时候才能睁眼看看我呢?”
柳玹还想再说什么,秦弥远已经上榻挨着麒麟睡下了:“恶障走一遭元气大伤矣,让我搂着我家心肝儿先睡一觉吧。”
“……”
柳玹露出无语又无奈的表情,见他不欲多言,只好转身带上门:“行行行,反正是你们蓬莱洲的事,随你便吧。”
伏昭倒是有一段时间没有做梦了。
明明之前阴魂不散,却又莫名消停了一段时间,午夜小麒麟一个人在窗边支着下巴。
莫非那个人感受到本将杀意,不敢来了?
呵,怂包。
伏昭跟出来透气的辛昼对上了视线。
虽然可恶,但不得不承认,这位蓬莱洲的仙君生了一张极是招蜂引蝶的脸。月色与雪色将他皮肤映照得极白,他好像很怕冷,身上披了厚厚的狐裘。
“嗨呀,小麒麟~”
辛昼冲他打了个招呼,桃花眼一弯,看上去有几分轻佻。
伏昭愣了一下,温峫出来把他强行拽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