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城了我一定要全栽种下来。”
吉桑只是轻轻的点了点头,并没有应和,如果药草这么好培育成功,那么也不能称做是稽族人秘而不宣的宝贝了,若不是救下了那位老稽族人,以稽族人小气的性子,是万万不会把这些药草轻而易举的拿出来。
要知道之前纭族人早早就向稽族人求过药草,送上了金币和昂贵的东西,甚至还许诺了不少的好处,饶是这样稽族人并没有任何所动,态度强硬的拒绝了,可见把他们部族的那些秘而不宣的药草看的多珍贵了。
火云又和吉桑说了几句话,之后扫了周围一眼,用手指了指跟在兽车最后面被带回的傻大个,示意他过来做脚墩子。
虽然蓬头垢面的脏兮兮的,但个头高大,做个脚墩子应该十分的稳妥坚实。
主人说了,留人在身边做个下等奴隶,王城里不缺一口吃的,火云是第一次见到没有任何灵力的楔者,他仔细探查过,确实,这人周身的魂力显然是个楔者,魂力也不弱,但内里空空,没有丝毫的灵力波动,就像是干涸的湖泊,与其说是灵力受损,不如说是灵力天生缺陷。
简直是奇了。
火云在探查时惊讶的不可思议,魂力是天生的,灵力是后天的,尽管是后天的,不过两者相辅相成,魂力酝酿着灵力,魂力高灵力强,强则强弱则弱,就是再弱的常者也不会没有灵力,但一丝丝灵力都没有的楔者,闻所未闻。
换句话说,这人恐怕是娇弱的勼都能轻而易举要他的命,毕竟勼娇弱,但也有魂力和灵力,只不过大多勼的灵力和魂力难以用在战斗。
而这个人恐怕只能干干体力活,但火云对这人很感兴趣,甚至已经在盘算着以后在王庭之中可以找这人试药,空有魂力没有灵力,让火云在惊叹之余,更多的是好奇。
这大概是药师的通病,不过出了这么一个畸形的,也是可怜,难怪伮族人会将其狠心的抛弃。
做个下等奴隶,也算是给他一口饭吃,火云支使人,也是提早给他找点事情做,在喊人过来做脚墩子后,火云轻手轻脚的撩开车架上柔软的纱帘,“主人,渡河了。”
撩开纱帘的一角,能看到车架里是毛绒绒的一片,还有微微绷直的雪白足尖,白翎赤着脚,脚下是一块雪白软乎的兽皮,兽皮柔软蓬松,如玉的脚陷进兽皮里,愈发衬得兽皮华贵了几分。
他怀里是一兜老稽族人的药草,被他认真谨慎的抱在怀里,用灵力温养着以免枯萎,除了个别交易的,为了感谢白翎,老稽族人还把族中秘而不宣的药草拿了出来,有些药草是白翎一直在找的,对疗伤有奇效,价值已经不能用珍贵来形容,能不能在纭水城培育活下来白翎并没有多大的期许。
但有了这些,对阿姆的病是有极大好处的。
如是想着的白翎把手搭在火云递过来的手上起身,但下车辇的时候,车辇里赤脚的白翎还未抬脚,一双手突兀的横了过来。
由于这一双手的动作做得十分的自然又堂而皇之,几乎没人发觉,倒是视线在怀里药草上的白翎警觉的很,神情一凛,极快的后撤一步,那双手只来得及碰到一瞬如玉凝脂,紧接着下巴上就啪的狠狠的挨了一脚。
几个侍从反应过后立马把动手的人按住,一边向白翎告罪。
谁能想到这个人会突然动手。
白翎微微拧了眉,面上波澜不兴,窥不见半天的意动,淡然自若,但袍子下收回的脚来回的蹭了好几下,只不过是袍子宽大,看不清罢了。
他稚气的声音泛着冷意,不疾不徐的问:“你做什么?”
被侍从按住跪在地上的人不吭声。
白翎的视线这会终于在这个残缺的楔者身上停留了多些时刻,眼波流转上挑,带着几分好奇打量了人几眼:“哑巴?”
原来是个不会说话的,白翎抬手让侍从把人松开。
又傻又哑,他不屑欺负弱小。
可哑巴并不哑,张了张嘴,沙粒般乌沉沉的嗓音吐出一句话来,“我抱你下来。”
这话诡异的让周围都安静了下来,火云最是跳脚了,这人莫不是连脚墩子该做什么都不知道,也忒没见过世面了。
“谁准你上手了?”火云轻蔑的笑一声,一个下等的楔,不认清自己的身份,怎么敢来碰主人。
也不知道刚刚有没有摸到,要是碰到摸到了应该直接剁了煨豺狗,但看主人没发话,饶是火云心里再不满也晓得主人不打算计较了。
与这样一个人计较确实没多大的意思,最终赏了人十鞭子当做教训,之后火云压着脾气教导,“听着,做脚墩子你该做的是,跪好趴下。”
待人乖乖跪好趴下,火云又唠叨的说腰得低点,脑袋低下去触地,膝盖得撑好,撑稳妥了,最重要的是奴仆在主人面前是不能随意抬头的,眼珠子别乱瞟。
经过再三的调整,不知不觉过去了好一会,背脊拉直得没有任何的倾斜,也算是像模像样了,火云才重新扶着白翎下车辇。
感觉背脊上被人轻轻巧巧的一点,坚硬的背脊像是被抽空了脊髓,让匍匐着的人指尖到头皮都透着麻。
白翎踩着人的腰脊下了车辇,纭阆在船上都等得不耐烦,他已经在船上从日中快等到了日落,直嚷着说傻不拉几的,带回去能干什么,肯定是做啥啥不行,不如给些金币打发了,话是这么说,但纭阆却把和傻大个一起的那位老楔者收留了下来。
“你叫什么名儿?”临了白翎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