弃犬(穿书)(113)
容州惊出一身冷汗,喘息着惊醒过来,案桌上烛光如旧,寒风从窗子刮进来,沁了汗的寝衣一下凉透。
梦中的景象是曾经经历过的,那一战不足百人生还。
天气放晴已是几日之后,容州站在校场验兵,队形整齐士气高涨,披甲执刀,列阵而立,他负手而立慢慢自阵前检阅过去,所有人均是凛然肃穆,精神饱满,就连战马也昂首驻蹄,不由微微点头,这段日子的操练成果卓有成效。
“你们需时刻记住,大家是一个整体,任何行动都要听从指挥,而不是自己的意志,重要的是服从军令,两军交战时,识旗号、辨金鼓、明号令、分阵列、知进退,这一点不用我多说,都应该知晓……”
“要学会分辨地形,原野和旷地如何作战,山峦起伏和一望无际如何列队,化劣势为优势,才不至于阵列散乱,被敌军包围冲散。”
“在一起时要听从号令,可是单兵作战时,你们也要能独立完成任务,知道如何策略部署,我不希望我的军营里出现一帮没有思想还固执己见的人。”
天已擦黑,前厅早已燃起烛灯,烛光暖黄。
容州大踏步走来,边走边脱下甲胄:“怎么不回去睡?”
身上果然潮湿着,阿鸢拿过姜汤盛一碗,还冒着热气:“还早,睡不着,你先把姜汤喝了。”
容州将束腕放在桌上,一碗姜汤灌下去,全身上下都热意腾腾:“今日验兵,才回来的晚了。”
“余家可有什么动静?”阿鸢始终记挂着这件事。
“暂时没有。”容州说了一声,侧身挑了挑烛芯:“我送你回去。”
“不用了,我自己可以,你快回去洗漱休息吧。”阿鸢想接过烛台,被容州抬手躲开并捉住手腕,牵着踏上长廊,走到后院主屋。
沙沙细雨又往下落,阿鸢点燃烛灯,屋内烛光暖暖,转回头,容州站在门口未踏进半步,他的肩头已经被风雨打湿,手上的烛灯明明灭灭。
心弦一颤,声线里带着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暧昧:“肩上湿了,回去泡个热水澡再睡。”
烛光下,是阿鸢极少流露出的明媚娇艳之态,容州一时之间移不开目光:“烛光灭了。”抬起手上不知何时灭掉的烛台。
阿鸢将桌上烛台拿起来,靠近门边,两根烛芯靠在一处,看着他手上的那根重新被燃起,烛光映照出一片明亮,手上微颤。
容州的唇贴在她的发顶,微妙凌乱的呼吸声近在咫尺,不太镇定的嗓音暗哑低沉:“小心烫。”接过她手上的烛台,两只都握在手中。
另一只手扣住她的后脑,低头吻下来。
第64章
容州离开她的唇,伸手将她垂下面颊的碎发拨开,干净温婉的面容上熏染一抹绯红,圆眸秀鼻,眸光惺忪,红唇水润莹亮,每一处都令他心口悸动,情潮翻涌,微低下头再去吻她的唇,带着些意犹未尽的缠绵和热切。
雨势渐小,零落雨滴落在屋檐几乎没有声音,烛光温融,一片宁静。
坐在军营中查看布防图,长青带人回禀:“将军,余家有异动,天刚亮的时候,有人从后门悄悄进去。”
“可看清那人样貌?”
“未曾,那人进去后不过半个时辰就出来了,遮着面,一路跟随至花街柳巷,见他进到彩凤楼,没再继续跟。”思虑后,怕容将军误会他失职,解释道:“那种地方白日里是大门紧闭的,他能进去说明是常客,继续跟会暴露。”
这种地方什么人都有,是最适合藏匿和收集情报的,安国有几家酒楼就是挂名在苏雯名下,用以搜集消息。
“将军,需要我进去找人吗?”长青有些抗拒,他从未去过这种地方,只听人说过,里面都是会吃人的妖精,有时路过,也会被描眉画面的女子们吓到。
夜幕低垂,花街柳巷的灯火逐渐亮起,最显眼的莫过于彩凤楼,在红灯笼的映照下闪烁着诱人的烛光,门口有涂脂抹粉的老鸨站着迎客,还有穿红戴绿的小厮谄媚带路。
长青板着脸,将搭上肩膀的手再次拂下去,忍住抽刀的冲动。
容州穿着先前去余家的那身玄色暗纹长袍,肃穆凛冽,看上去极其不好接近。
“二位里面请……”迎上来的粉色纱衣女子话刚开口,就被抬手挥退。
大厅中央有一个歌舞台,上面舞乐升平载歌载舞,女子们衣着暴露,颜色艳丽,红唇轻启,靡靡之声不绝于耳。
长青只看了一眼便移开目光,耳根红透,面上越发严肃。
登上二楼雅间,要一壶清茶,面前是敞开的门,正对着下面的歌舞台:“长青,看看有没有可疑的人,或是与描述一致的人。”
长青瞪大眼睛,不放过每一个男子,仔细观察他们的样子。
那些穿着暴露的女子依附在男子身上,姿态十分不雅观,白嫩肌肤都露在外面,任由男子轻浮,他一边蹙着眉一边审视。
来来往往醉酒调笑的、载歌载舞的、称兄道弟的彻夜不断,长青眼睛都看得泛红,也没找到与描述相似之人。
容州拍拍他的肩站起身;“先回去休息吧。”
回到将军府的时候,阿鸢还在前厅等他,见他风尘仆仆,想替他褪下外衫,与他一同用早膳。
容州躲过去:“我先回去洗漱。”一身的脂粉味,隔着多远都能闻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