弃犬(穿书)(116)
隔着门:“将军,城外来报,北山上有异动。”事关紧急,长青只能如实传话,来报的人已经焦灼得像是火上的虫蚁,在门外踱步。
又等片刻,挂着红绸的门被打开,长青将那人引过来。
容州贴心将门关好,面色沉重,身上还是那身大红寝衣,外批一件喜服。
来人面色焦急,如实回禀:“将军,城外北山上有异动,火把亮如白昼,人头攒动,看上去要准备下山了。”
容州回头看一眼烛光下的喜房,沉思片刻。
“将军,事不宜迟。”来人提醒道。
这种时候,就算是箭在弦上也得掉头出城去北山。
“长青,悄悄去军营集结,府上喝了酒的就不要去了,留下来帮着府上招呼,其余的全都跟你走,在城外汇合。”容州很快交代好。
长青迟疑道:“可是……”今日是将军的喜事,此时离开,独留阿鸢姑娘,不知外面宾客会如何看待。
“别可是了,你快按照将军吩咐去!”被拽一下手臂,长青大步离开。
容州转身回房,见到桌边喝茶吃糕点的阿鸢,话还未出,她先笑起来。
“我都听见了,快去吧,不用担心我。”
接着又说:“若是你回来的晚,我就先睡不等你了,今日太累了。”
没来由的,容州心口一悸,为她如此善解人意识大体感到委屈,却说不出留下的话。
容州将喜服脱下,寝衣未换,穿上玄色外衫和甲胄,拿起配剑,俯身在阿鸢唇上亲一口:“不用等我。”
阿鸢拉住他的手:“小心。”
桌上的冷酒和糕点只下了几块,托盘内放着两只酒盅,是刚才他们喝合卺酒时用过的,阿鸢即使再理解,也难免心底不痛快,拿起酒倒满,仰头喝光。
“姑娘,你睡了吗?”小莹端着一碗面进屋,见酒盅被放下,心知姑娘定然是难过的。
把面放下:“这是容将军走之前吩咐后厨给您做的面,趁热吃吧。”
夜影阑珊,烛光摇晃:“外面的宾客都走了吗?”
“还有几位将士留下来招待,赵先生也在前面帮忙呢,姑娘不用担心,这些容将军走之前都一一交代好了。”小莹怕二人心生嫌隙,解释道:“容将军还特意解释过,说是局势紧急不得不去,他也是没办法,姑娘别心中芥蒂。”
阿鸢拿过筷子默默吃面,一边说:“你也去休息吧,很晚了。”
小莹心底叹息,将榻上的花生红枣全都收拾干净,铺上被子,她还不能休息,前厅宾客们还未散,后厨还留着人,以防餐食不够随时补上,容将军不在,他们更应该把宾客照顾好,热热闹闹的。
次日天亮,宾客们才散,久等容州不回,将士们自行回军营去,府上家仆侍女们一夜未睡,就连后厨冯婶子都困顿的靠在菜筐上睡着了。
小莹哈气连连,与侍女们一同将前厅收拾干净,热闹过后的寂静和落差让人心慌,柱子上的红绸和屋檐下的红灯笼独自喜庆,回想昨夜将军离开后,姑娘独坐喜房的失落,心下不忍。
吉叔熬不住这么晚,后半夜的时候先回去休息了,此时略带倦意:“去休息吧,今日府上轮值,昨夜未睡的都先去睡。”
小莹看一眼后屋方向,有些不放心:“我等姑娘洗漱后再睡吧。”
或许是太累了,阿鸢这一夜睡得很沉,小莹准备好洗漱的东西才听见动静醒过来,眼前的红纱张提醒着她,如今已经成婚第二日。
“容州还未回来吗?”阿鸢洗干净手,接过帕子将水渍擦干净,指尖是嫩粉色的。
小莹摇头:“没有。”
见她无精打采,眼下倦怠,想来是一夜未睡,阿鸢道:“快去休息吧,今日无需来我这里,没什么需要伺候的地方。”
小莹也属实要坚持不住了,哈气连连,收拾了洗漱的盆和水,回去补觉了。
阿鸢到书房,吉叔将昨日收到的礼整理成册在库房清点过。
有诗画卷册和宝剑兵器,还有珠钗首饰。
吉叔特意标注出一些特别的:“这几样金银昂贵的是世家和富商们送来的,将军并未邀请他们,想必是托人带来的,您看如何处理?”
阿鸢跟着去库房看一眼,都是实打实的金银物件,蹙眉:“原封不动派人送回去,私下去办。”既然容州没邀请,那就是不想与他们牵扯。
也不知他那边如何了。
“昨夜容将军带了多少人走?”
吉叔回想:“没喝酒的都带去了,喝了酒的留下来帮忙,天亮后才走。”
城外北山下,容州带人蹲守了一夜,有熬不住的互相靠着睡着,留着一丝警惕,有点风吹草动便惊醒过来。
长青:“派去打探的人还未回来,天已大亮,将军,好不行动吗?”
容州抿着唇,昨夜来通报的人说只看见无数火把,等待多时也未见山上下来人,想必是故意引他们来此,山上易守难攻地势开阔,若是他们攻上去,怕是会中圈套,耐心等了一夜,山上还没有动静,派去打探的人这么久没回来,或许已经被俘。
“再等等。”不能冒失。
继续趴在山下等待,一日一夜滴水未进,只喝过阿鸢给的那盏茶,吃过一颗花生仁,此时胃里缩紧泛着疼,这是从前的老毛病了,都是饿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