弃犬(穿书)(122)
长青:“城门有一队西域来的商人,已过门禁,执意要入城。”
西域?
一个猜想冒出来,容州愣了一瞬,随即否定,不可能是她回来了。
起身披上外衫,疾步走出去。
长青跟在后面:“将军,这等事,我去处理便好。”其实只是一件小事,不知守卫为何非要来报。
容州没空理会,抿着唇,在黑夜里目光煜煜,隐隐有所期待。
深夜被月光包围下的城门像是渡上一层柔光,凉意裹挟着,即便多穿一层外衫还是能感受到。
阿鸢与小莹坐在车厢中,嘴角就没落下来过。
小莹时不时探头朝外看看:“容将军会过来吗?”激动得忍不住原地踮脚。
马蹄声由远及近,小莹掀开车帘:“来了,来了,是容将军。”笑着挥手,声音拔高。
阿鸢也坐不住,跳下马车上前几步,盯着高头大马上的人。
他瘦了些。
脑海中闪过无数次重逢的场景,有激动落泪的、委屈难过的、甚至是喜极而泣的,真到此时与他面对面近在咫尺,眨眨眼,一滴泪也没有,甚至心情都奇异的平静下来。
容州下马快步走上前,将手捂上她的面颊,低声道:“冷吗?”
被熟悉的气息包围着,阿鸢凝视他深邃的的眉眼,摇摇头:“不冷。”面颊感受到他手心的温度,寒意被驱赶,心底发烫。
小莹偷偷的笑,总算是回来了,姑娘与将军刚成婚就分离,转眼三个月过去,除了几十封书信再无法传递别的东西,初到西域的时候,处处行不通,忙起来饭都顾不上吃,离家在外只觉得凄苦,如今回程路上虽也风尘仆仆,却是满心欢喜,悬着的心终于落到实处。
嘴角都笑僵了,身旁一声轻咳。
“咳。”长青侧身提醒:“将军,回去再说吧。”此处到底是城门,还是要注意一些的。
“走,回家。”容州拉住阿鸢的手,顺势跟着同乘马车。
长青看得唏嘘,拉过一旁的高头大马牵着,即使天上下刀片将军都不会进车厢,如今真是铁汉柔情。
狭小的车厢内,心脏狂跳到近乎慌乱,手腕上的桎梏越发得紧,眼睛不知道往哪里看,只能紧紧闭着,听觉越发对细小的声音敏锐,‘渍渍’声和吞咽的声音叫她面红耳赤,喜悦和无边酸涩交织在一起。
他向来是个懂得节制和珍惜的人,何时如此失态过。
还不是太过思念才会如此。
鼻尖相触,呼吸声混杂在一起,唇舌厮磨,后脑被他一只手护着,靠在车厢壁上,手腕有一点潮湿,是他手心渗出的汗。
拉开一点距离,眼底湿蒙蒙一片水意,红唇水润,脸颊到耳根全都红了,凉风吹开车帘猛然灌进来,吹散刚刚那一车厢的旖旎。
容州拥着她靠在怀里,轻吻落在柔软的发上,似安抚和依偎:“从你走后我便住在军营,也许久未归家了,今日咱们一块儿回去。”
阿鸢在他怀中蹭了蹭,发丝微乱,又心疼又好笑。
将军府阔别已久的又热闹起来,家仆婢女们全部张罗着热饭菜、收拾行李、整理被褥,后厨也燃起灶台,上面一大锅热水。
铺好床铺,婢女们把浴桶灌满,屋内只剩阿鸢与容州。
“将身上的衣衫换下来去泡个热水澡吧。”容州坐在桌边喝着茶。
阿鸢站在榻边有点局促,三个月没见,面对他,忽然不知该如何相处。
手放在衣襟上,看着侧身坐在桌边的容州,背过身去,脱下外衫低头闻了闻,一股潮湿的腌入味的难闻味道。
在车厢中还抱着亲了那么久,难道他没闻到吗?
阿鸢将馊衣服扔到一旁架子上,穿了一路风吹日晒没换洗过,身上也黏黏糊糊的,头发肯定也有酸味。
只着一身米色寝衣转过身,抱肘走向屏风后的浴桶,热气升腾,熏得阿鸢微微出汗,扭头隔着屏风隐约能看见容州模糊的身影,踌躇着不知该不该脱下寝衣,用手撩水拨弄水花,水温正适宜。
都是已成婚的夫妻了,没什么可害羞的。
微红着面颊,寝衣滑落,坐在浴桶中水面泛起一阵波澜。
容州手上握着茶盏,一壶茶喝尽,喉间依旧干渴,这种渴望他已经十分熟悉,思念每况愈烈,在她离别的这些日子,思念如影随形,只有每日加强操练才能短暂忘却,静谧的黑夜里,那种蚀骨的思念便入了梦。
阿鸢乏了,被温热的水泡包围着,舒服的喟叹一声昏昏欲睡,想着一屏之隔的容州还等着,匆匆擦干净踏出浴桶,看着挂在衣架上的红色寝衣面上一红,成婚当晚直至今日,二人分隔两地,这是他们第一个独处的夜。
朦胧的身影隐没在昏暗的烛光中,湿润的水汽裹挟着红色寝衣,阿鸢紧张的攥紧衣襟,被容州黑沉沉的视线盯着,心跳控制不住加快,那些不容忽视的压迫强势,暧昧得发烫。
“你去洗吧。”声音细弱得像是含在嗓子里。
容州垂眸走向屏风后,将外衫和寝衣随手仍在衣架上,将女子衣衫盖住,胭色和玄色的鲜明碰撞。
榻上的寝被也是大红的,不艳俗,红得喜庆,是他们成婚那日所铺盖的,上面绣着莲子百合和团花图案,桌上燃着的红烛已尽大半。
浴桶内的水声像是也在撩拨着她的心,一下又一下泛起波澜。
眼眸氤氲着薄雾,面颊也红扑扑的,发还未干,全部拢到身前一侧,那片寝衣都已经潮湿一片,隐约半透,娇嫩的唇微微抿着,不知在想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