弃犬(穿书)(16)
孙老头满心怨愤:“我已经是个将死之人,哪里还能给人看病,你还是将人送走吧。”
阿鸢翻个白眼:“哪里有将死之人能一顿吃下一只烧鸡的!别磨蹭,只要你还能活动,就得治病救人,这城里如今家家门户紧闭,也只能到你这里来了,不然你以为我想带他来?”
孙老头气的吹胡子瞪眼:“靠近些,离得这样远我如何看诊!”
阿鸢知道他心里有气,只要他提起精神头给容州看病,无论他说什么都不回嘴。
半晌后,孙老头皱着的眉松开:“拿纸笔来。”写下一张药方递给阿鸢。
“去药铺按照这房子抓药,共三服药,每日喝两回,他身上的外伤金疮散就能治,内伤需得慢慢调养,不可再动心火,不可再过于耗费精力。”
“还待着干嘛?难不成要我把床榻让出来?带他去随便找一间空屋住下,每日三十文,爱住不住!”
阿鸢知道孙老头一向嘴硬心软,笑着应声,把买的烧鸡给他放下:“我先带他去休息,你记得给我留一个鸡腿,别全吃了!”
出了门,阿武跟着去西侧小屋,容州刚躺下便撑不住闭上眼睡过去:“让他睡会儿吧,我去买药,你们可以先留下照顾他,刚才的话也都听见了吧,孙老头的小院不大,也就这么几间屋子……”
阿武明白:“我们会去找地方休息,姑娘无需担心,容将军的伤,就拜托姑娘了!”
阿鸢可受不住他如此郑重的嘱托:“他的伤不要紧,放心吧。”
黑漆漆的药泛着苦味,味道充斥整间屋子,阿鸢捏着鼻子端到容州面前,藏蓝色薄被盖住他精壮的身子,露在外面的肩膀隐约可见一条从背后蔓延上来的刀疤。
“快喝了吧。”眼巴巴的看着,有一丝幸灾乐祸。
容州平静端过去,咕咚咕咚喝下,面不改色。
“不苦吗?”阿鸢没看到料想中他皱眉苦脸的样子,好奇道。
“苦。”容州受过的伤太多,吃过的苦也太多,因此并不觉得这碗药有多苦。
打开手上的白色小瓷瓶:“你身上的刀伤还未上药,那些箭伤是阿武他们替你处理的,只昨日上过一回药,今日他们出去了,不知何时回来,先由我来帮你。”
容州被子下整个上半身是光着的,多年在军营里和一帮汉子在一起,不觉得有什么,忽然面对阿鸢,他有些别扭。
“还是等阿武回来吧……我身上的伤很多……”
“难不成还怕吓到我?你是不是忘了,当初是谁在赵家村救下的你,当时那个凄惨,血肉模糊的样子,可比昨日还要惨烈。”阿鸢提起往事,仔细回想也不过才一年前而已。
听阿武等人对他的称呼,想必他如今已经是将军,原书中的发展到此时算是正是拉开序幕。
掀开被子,男子精壮麦色的身体跃进眼底,上面纵横交错多出了许多伤痕,有鞭伤有刀伤,和一个个箭矢拔掉留下的圆形伤口。
冰凉的药膏涂抹在伤口上,容州不可抑制的僵住了,手指的温热触感和药膏的凉意混合起来,像是有小蚂蚁上上面爬行,酥酥麻麻又软软的,心底似乎也跟着融化。
他以往接触的除了流民盗匪就是军中硬汉,在赵家村被她救下,是第一次与女子接触,不会舞刀弄枪也不会杀人,甚至杀一只鸡都被追得满院子跑,哪里都是软绵绵的,唯独嘴巴不饶人,有时候说的话像一支利箭。
“昨日看诊的那位大夫,就是当初在镇上替我治伤的孙大夫吧。”
阿鸢诧异抬头:“你还记得?”
容州:“当然,镇上大乱,孙大夫找了板车送我们回赵家村,接着,你就被沉塘了。”
“后来我便听你的来到都城,正巧遇上孙老头被他儿子强行灌药,路见不平伸了一下手,他儿子不知跑去哪里,孙老头喝下的药对身体还是有影响,那几个月简直像是死了一样,成日躺在榻上不吃不喝,只剩一双眼珠子能动。”
看见他便想起了当初重伤的容州,于是留下细心照顾,主要也是没地方可去,没事情可做。
“后来他好转一些,又整日自暴自弃发脾气,反正屋子里的东西也不多,随便他折腾,再后来就是现在这样……一转眼,一年半载就过去了……”
“没想到,我们还能再见……”
这话倒是她故意说的,其实当初来都城就是知道容州会在都城。
重新把薄被盖上,二人相对无言,空气里某明有些尴尬。
“你的伤是怎么来的?听他们称呼你为容将军……”
“离开赵家村后,我加入风字营,几乎每日都在打仗,风字营逐渐被其他营帐收入麾下,其中有些曲折,如今我在狮虎营,只是个挂名将军,隶属于凌将军。”容州把最艰难的那部分摘除,剩下的三言两语简单说来。
他所说的凌将军应该就是原书中的男主凌霄,日后会敞开国门迎接安国苏将军进城,免城内百姓不死不伤,无烧杀抢掠之事,安国的苏将军也是原书中女扮男装的女主。
安国圣上唯才是举心怀天下,是难得一见的明君,加之安国地域辽阔国土繁茂,比当今圣上只知道观花遛鸟强百倍。
这一举动即将发生在不久后,也是男女主频繁接触产生好感的时机,容州届时也会成为凌霄最得力的左膀右臂。
阿鸢:“都城之中还好,不知道其他地方如何了?”
“流民居无定所食不果腹,安国在周边城镇空旷的地方搭建了营地供这些流民居住,统一派人值守,其他几国的人看见也不敢趁机作乱,日子还算好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