弃犬(穿书)(64)
阿鸢去铺子转一圈。顺便交代一下过几日出门的事。
深夜的风里夹杂着密密麻麻的雨,铺天盖地的砸下来,落在脸上生疼。
暗云笼罩,宫殿内铺盖着进贡的地毯,女子赤着脚踩在上面,面对着梳妆镜。
宫女在身后为她拆卸发簪,面带愁容,不小心拽断几根青丝,惊醒过来看向镜中女子。
“今日为何毛手毛脚?”
宫女见女子未有责怪之意,暗中松口气,将糟糕的情绪收拾起来。
即便她不说,女子也猜到一二,轻笑一声:“事情还没发展到那一步,即使不可避免,我也会将你们留在安国。”
“长公主……”宫女呢喃一声,心中一紧,眼眶涌上热意。
她自幼跟在长公主身边,吃穿用度比其他宫女高一等,待遇也是最好的。
前年与掌印太监结对,长公主送他们一间宅子,还赐她一盒首饰,为她长脸面。
这样的事在空中是从未有过的,她始终心存感激。
眼泪姗姗而下:“长公主,别不要奴婢,奴婢愿随您一同前往,北地寒苦,奴婢方才只是想起那里人人野蛮,怕您受苦……”
身穿白色衬衣,墨色长发垂在身后,泛着淡淡桂花香。
“即便你想跟我去,我也不想做那拆散鸳鸯的事,若是你跟着我走了,掌印怕是会日渐憔悴。”听着长公主打趣,宫女破涕为笑。
床幔被放下,烛光留着一盏,宫女悄悄带上门,巡夜灯越来越暗,直至消失不见。
床幔被掀开一角。
昭月清冷的目光丝毫不见迷蒙困倦,如月光一般皎洁:“君主不在城内,看来你有大把空闲,时辰尚早,堂而皇之的过来,不怕被人看见?”
男子面容普通,唯那双眸子坚毅冷漠,像是藏了一双冰刃。
承影抿了下唇,沉默寡言,动作却干脆利落。
翻身上榻,掀开锦被躺进去,直挺挺的躺着,闭上双目。
昭月早已习以为常,锦被下一只手缓缓从他紧实的手臂爬上胸膛,感受到他骤然急促的喘息,娇笑一声,声音还没发出,视线一黑,烛灯不知被他用什么抬手打灭,黑沈下来。
这下子从窗外边也看不到屋内的光影了,周边全是他的气息。
炙热的呼吸喷洒在唇边,黑暗中看不清他的表情,但是能想象得到,依旧是冷冰冰的,双眸从冰刃变得炙热滚烫。
抚摸他手臂上忿张的肌肉,平喘一声,跟着他的节奏,也乱了呼吸。
许久后,床板中伸出一只手,手心汗湿,手臂肌肤莹亮,抓起床头的茶水灌下一口。
喝完后,干咳的嗓子舒服些。
转头看向榻内,娇嗔道:“待君主归来,我便要启程去乌恩国了,这样的日子也没几日了。”一边说着一边转身爬到他汗湿的胸膛上感慨着。
承影呼吸绵长平稳,似乎没听见她的话一样。
昭月握拳轻锤一下他胸膛。
此人就是如此沉默寡言兼木讷,叫人琢磨不透,还放不开手。
乌恩国使臣启程之日,浩浩荡荡兵马以及车队延绵数公里。
阿鸢的心情难掩激动与雀跃,忍不住掀开车帘偷偷朝外看一眼。
看见骑在马上的容州,挺拔的腰身与宽肩,随着马有节奏的晃着,不禁让她有些浮想联翩,面上一红,慌忙把车帘放下,抓起桌上摆着的果干吃着。
接连行驶几个时辰,大部队在一处空旷地休整。
车帘被掀起一角,苏雯身着玉白长褂站在马车外,眉目英气。
“阿鸢姑娘,下来透透气吧,吃点东西,一会儿还要接着赶路,马车颠簸,下来走一走能舒服点。”
实际上阿鸢早已经腰酸腿麻,感激点点头,跟着下了马车。
日头正盛,一棵树下阴凉处,容州与凌霄正坐在那里乘凉,还有穿着常服被他们称为公子的君主。
阿鸢脚下踌躇一瞬,这样的场合她过去似乎有些不合适。
看出她的顾虑,苏雯低声解释:“出门在外,公子的身份秘而不宣,有些礼节可以暂时忘记。”
即便他这么说,阿鸢还是尽量不与安国主对视,远远的坐在容州另一侧。
安国主随意一笑,没说什么,几人接着闲聊起来。
阿鸢在一旁听着,微微垂头,视线里忽然出现一只手,递过来一张饼子。
接过饼子侧过头,容州已收回视线,收回手去。
他连关心人都如此内敛。
饼子还温着,咬下一口,又酥又焦,满满的香味,內里还是蔗糖的,温温热热,酥酥绵绵。
阿鸢与容州没说得上话,吃完饼便回车上去了,没多大会儿,大部队再次前行,随着马车一摇一晃,阿鸢打个哈气,睡眼朦胧,靠在车厢上睡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车帘被一阵凉风卷起。
阿鸢瑟缩一下睁开眼,飞沙和雨滴穿过被掀起的门帘落在手背和脸上,马儿嘶鸣,外面传来容州的声音:“牵好马!继续前进!”
第37章
天气恶劣,连马车都在摇晃,似乎经不住狂风的洗礼。
阿鸢被摇的东倒西歪,面前小桌上的果子洒落一地,她全身紧绷,下意识想扶住些什么,最后只能无奈的撑住车厢壁,试图保持平衡才不至于摔落出去。
心里有些慌。
“阿鸢姑娘,你别怕,容将军在前面指挥大部队,叫我来告诉你一声,此处是风口,风必然会大些,刮起一些飞沙走石都是正常的,你安稳的坐着,到前面出了这个风口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