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扶风令(92)

作者: 覆弥 阅读记录

谢以令被痛醒,倒吸了一口气,清醒过来。他感到嘴唇传来的痛意,下意识舔了一下,唾液反刺激得伤口痛意更甚。

“你咬我?”谢以令摸了摸下唇,见指腹沾了血,有些诧异地抬头看向南宫赐。

南宫赐替他擦去唇上鲜血,轻声道:“醒了?”

明白过来南宫赐的用意,谢以令皱起眉,“刚才我好像突然陷入了不可控的昏迷,是因为那幅画?”

谢以令唇上的血已经擦干净了,南宫赐却没收手,只一下又一下继续轻抚着那块地方,“应该是。只是不知为何只有你中招,我却没事。莫非,它还可以自己选定某个具体的人?”

“这有点欺负人了吧?”谢以令的腿因昏迷有些酸软,他抓住南宫赐的胳膊站起来,盯着那幅画。

“南宫赐,如果真是这幅画在作祟,那它想让我昏迷,是为了什么?”

南宫赐心里一思索,与他同时道:“梦境。”

这么一来便说得通了,难怪这画只在睡觉的房里挂着。

谢以令道:“要想弄清楚其中的谜团,看来我们不得不顺着它的意睡着。”

南宫赐凝眉,语气不太赞同道:“万一我们进入的不是同一个梦境呢?又或者,只有你进去了,我却不行。”

谢以令朝他笑了笑,道:“这家酒楼生意如此兴旺,每天人满为患,若是所有前来住店的客人因画进入梦境,齐齐出事,难免不会引人注目。”

南宫赐听懂了他的意思,“梦境里有条件。”

“对。”谢以令转身,干脆躺在了床上,抬头望着南宫赐,“所以说,进去了也不一定会出事,我们先试着入画,看里面究竟是何人在作怪。”

南宫赐闻言,也躺了下来,紧挨着谢以令。不过几息时间,困意便压住了二人。

与其说是困意,不如说是窒息。

一阵失重感过后,谢以令感到口鼻处被什么潮湿且有些粗糙的东西堵住,一呼吸那东西便钻进了鼻中。脖子下传来被挤压的不适与痛感,他努力想睁开眼看看是怎么回事,谁知双眼像是被铸在了一起,紧紧连着无法睁开。

眼睛没法用,谢以令便想用手拿开口鼻处的东西,岂料他的双手同样动弹不得。

于是,每一次呼吸过后,下一次的呼吸便愈发艰难。这种看不见还动不了的状态,让谢以令不由心慌了一瞬。他想到了南宫赐,下意识喊了一声。

没曾想刚一张嘴,堵在嘴前的东西顺势滑入他口中。谢以令心里一阵恶心,随即心一横,想着东西都到嘴里了,不如尝尝是什么。他品了品,发现嘴里的应该是泥土,并且这泥土里还掺着一股腥味儿。

是血。

谢以令想把嘴里的泥土吐出来,又担心恐怕会有更多的泥土涌进来,只能含着。结合目前的状态和知道的信息,谢以令想,他大概是被“活埋”了。

事实也的确如此。

他的身体被封在泥土里,手臂虽然不能动,但手指可以勉强伸展。眼睛看不见后,其他感官更加灵敏。比如从一开始就时不时轻扑在他脸上,若隐若现的,属于另一个人的温热气息。

是南宫赐吗?

谢以令迫切地想知道这人是谁,就在他忍不住冒着被泥土塞满嘴的风险询问时,对面突然出声道:“谢辞?”

听见熟悉的声音,谢以令心头一松,却只能发出呜呜两声,跟南宫赐表明身份。

“我看不见,你也是吗?”南宫赐的声音几乎是贴着他的耳畔响起,两人应该是面对面地被封在一起,距离十分相近。

“你不能说话吗?”南宫赐继续问着他的情况,“是被泥土堵住了吗?”

“呜!”谢以令应了一声,他用力仰着脖子,让口鼻处的泥土尽量往下缓慢滚落。

如果两人可以看见的话,会发现他们之间只隔了薄薄的一层泥土,只要彼此把头往前伸就能碰到。

不过,就算是不能用肉眼看见,南宫赐也很快察觉到了这一点。他听着谢以令逐渐缓慢艰难的呼吸声,心脏随之紧紧悬起。

“谢辞,”南宫赐哑声唤他,“靠近点。”

第49章 画中画入画见画女

谢以令胸腔里被迫积了一团气却无法吐出, 他猜测自己的脸大概已经因憋气涨得通红。就在他试着用唇缝往外缓缓吐气时,听见了南宫赐的话。

哪怕下一秒就要窒息,谢以令还是选择拼力将头凑了过去, 心道:这哪里是入画,简直是入阴曹地府。

不想他一动,身下的泥土顿时黏得更紧了。

南宫赐寻着气息贴过去, 碰到了散发着腥臭味的泥土,他用嘴唇轻轻擦过, 感受着泥土簌簌往下掉落。他一遍又一遍地重复这个动作, 直到碰到谢以令紧紧闭着的唇。

南宫赐艰难地将堵在谢以令口鼻处大量的泥土拨开, 为他开了一条呼吸的通道,“谢辞,呼吸。”

谢以令听见这句话,第一件事就是将嘴里的泥土全部吐了出去, 然后狠狠地喘了两口气,胸腔里积攒的气体换了新,憋出来的闷痛也消减了大半。

“我们是被活埋了吗?”口中残留的泥土在谢以令吞咽时进入喉咙, 他感到一阵发痒,忍不住咳嗽起来。

“是。”南宫赐的语气听上去还算冷静,“在这画里, 我们没办法用灵力。”

“那怎么办?”谢以令试着挣扎了一下,使出去的力全部被周身的泥土给弹了回来, 越挣扎反而束缚得越紧。不仅如此, 他还感到自己的身体开始逐渐往下陷。

南宫赐与谢以令额头互相抵着,自然也感受到他的陷落。他慌了一瞬,抢在泥土堵住谢以令的口鼻前,用力吻住了他的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