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缚春恩(146)CP

作者: 莲卿 阅读记录

“你可看清楚了,我是谁!”

这般凶狠的语气通常他只会在床上用,然而今天不同,崔玉桥恍惚觉得,他是真的想把自己撕碎。

“钟如雪,你是疯了吗。”勉强发出的声音嘶哑至极,“放我出去。”

钟云鹤却笑了起来,半边脸上依稀的光投下的阴影异常浓郁,

“你陪谢鸣玉睡了几次让他如斯满意,现在满楚都地在找你,他就这么急于把你献给皇上?”

崔玉桥瞳孔微缩,这才知道刚才自己将谢鸣玉三个字说出了口,幸而这屋里漆黑一片,他快速敛了心神,冷声道,

“是先皇将我判做娼妓,你还不许我陪人睡吗,至于其他的,我听不懂。”他微顿,“你关着我到底要做什么?”

一声轻啧穿过耳膜,脸颊上骤然抚摸上来的冰凉手指让崔玉桥猛地后退,铁链的摩擦声彻响,激得他头皮发麻。

“不过刚刚见点光就这么伶牙俐齿的,看来还是我对你太好,只舍得你在这儿关七天。”

崔玉桥忽觉一阵眩晕,原来他已在这间伸手不见五指的房间里已呆了七天,当然让他心神俱震的不止是这个,而是眼前这个令人不寒而栗的钟云鹤。

他是武宁侯的儿子,可崔玉桥从未怕过,更是嫌他纠缠,并不给好脸色,可偏偏这个人就跟看不懂一样执拗的气人。

久而久之,崔玉桥甚至习惯了出门的某一个时间突然会出现在视线内的,钟家的马车。

挂出花牌的那一天,他气定神闲,跟不担心会有其他人将自己的初夜拍下,只会是,也只可能是钟云鹤。

但令崔玉桥没想到的是,看起来十分温和的钟少爷在床上却变了副模样,也不知道这幅身躯哪儿来的这么大力气,他只要稍加反抗便言辞狠厉,甚至有一次已经疲精力竭,崔玉桥实在忍不住开始反抗之际,钟云鹤竟将他绑在床上,变本加厉地折腾了一宿。

“你当自己多大能耐呢。”崔玉桥如今依稀记起他那句话,“这都受不住,还妄想成事?”

当时的他浑浑噩噩,根本没听出其中意味,现下想来,恐怕当时钟云鹤就已经知晓了自己弑君的意图。

崔玉桥屏住呼吸,铁链又在响,只是这次很轻缓,是他自己在慢慢坐起,渐渐地,他感觉到了钟云鹤极轻的鼻息,阖上了双眼,仰首去寻他的双唇。

并没有吻上,崔玉桥只是轻轻扫过唇角,然而那一碰即逝的触感让他的手指不自觉地抓紧了身下的被褥。

浓稠的暗影中,他寻到了钟云鹤的左耳,用他每次听到都会将自己吻得透不过气的语气轻唤了一声,

“如,雪。”

然而仅仅在钟云鹤鼻息加重的一刹那,他又启了双唇,

“你们钟家,还有驻守在颐阳的万千兵将,时时刻刻都活在他的一念之间,难道你不想他死吗?

“不废你一兵一卒,也不必担下什么罪名,你只要做一件事。”崔玉桥轻轻揽住钟云鹤的后颈,双唇扫过耳廓,也将他喉中本能的闷哼尽收,“来……把我交给谢鸣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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凛冬已至,连日的风雪直接刮进了人骨头里,张张嘴就能从舌尖凉到下腹,但虽酷寒,地动却已然趋于平稳,人们自然也就将目光投向了裂出一条大缝的龙脊山,倒不为别的,是那活不见人死不见尸的高瑛还在里头。

听闻此信的高似一封疾书到了谢祎手里,言辞虽是悲切恳求,但在谢祎看来分明有威胁之意,毕竟楚都那边诸事未定,也同样悬于高似一念之间。

谢祎领来的一众人都是以户部为主的官员,岂能去山中搜救?杜锡缙也不可能,他与那些太监们素来不睦,定然是诸多理由推脱。

思来想去,唯有夏修贤能用,但他又与这个老狐狸……

谢祎瞧着桌上的那封信,陷入沉思。

而这边谢暄在得知谢祎收到了高似的信后却难掩兴奋,拉着傅行简幸灾乐祸地咬耳朵,

“你方才也说了,他唯有去找夏修贤,可我告诉,他必然是办不成的——”

这长腔拖得刻意,傅行简被他时不时扫到耳廓的双唇搔得眼睑轻颤,整个人也被感染,不禁微笑,学他压低了嗓音问道,

“那究竟是什么我们都不知道的事?”

这措辞让谢暄甚为舒爽,得意地扬起下巴,一双黑瞳好容易压下兴奋,

“当年在宫中,他为泄愤曾鞭打过夏修贤,眼看人都快不行了也不喊停,是我发现夏修贤半日未归出去找,这才救回他一条命。”

这也正是夏修贤为何对他颇有感情。

那时候年纪虽说都不大,但几近杀身之仇夏修贤又岂会轻易忘记?

谁让谢祎在赈灾之时托病不出,连带杜锡缙也得罪了,见他如今陷入两难,谢暄心头不禁痛快。

“不过我总怕这事又掀起什么波澜,咱们尽快走吧。”如今虽在总督府好吃好住,谢暄却怀念起虞县的种种来,“反正这些物资咱们也不是非要不可。”

“我正有此意,刚才还和长寻说收拾好行装,以备随时回去。”傅行简眉眼微展,眼中不禁带上一丝好笑,“而且还得委屈你与我一起偷偷走。”

谢暄一怔,却也随即弯了眉眼,“上次私奔我无知无觉,这次倒要尝尝究竟是个什么滋味。”

这话音一落倒是又让傅行简愣住,反应过来后忍不住弯指轻敲他额头,“怎么,还遗憾上了不成?”

其实谢暄懂他意思,谢祎不惜说出那样一番大逆不道的言辞来请他回去,定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心思,若是光明正大请辞他必然会加以阻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