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夫君不可能是疯批反派(196)+番外
封行渊身上沾了雨水和泥土,鹿微眠几步跑上前将他抱住。
封行渊愣了一下,片刻后才反应过来,低笑一声,“我身上脏。”
鹿微眠反倒是将他抱得更紧了些,声音很闷,“你吓死我了。”
封行渊轻轻蹙眉,犹豫着身上的泥土,还是伸手环住她的腰,“我没事。”
“区区山崩,我怎么会有事。”
鹿微眠有些出神。
她凝眉,“明日,不管你去哪,都带上我好不好。”
封行渊微微一顿,“我去的地方,不适合带你。”
“那我就在附近安全的地方等你。”
封行渊声音很轻,“你在这里等我不好吗?”
鹿微眠拒绝,“不好。”
封行渊没有继续这个话题,只轻轻拍了拍她的腰,示意外面雨大,他们先回房间,
院子里的水堆积了一层,一个石阶深浅,明明早上还没有积水。
整个院子里都空荡寂静,知府府邸的人,大多听到了指派消息前去抢险。
院子里留下的人不多。
鹿微眠回去换下衣服来,简单沐浴梳洗,出来看见他们房门口也有了积水。
沙袋被堆放在房门,将边缘处堵住。
鹿微眠眉头紧锁,“有水进来了。”
封行渊应了一声,手里摆弄着一个盒子。
盒子里面,显露出来一枝流光四溢的百蝶缠枝钗。
玫瑰石在灯火之下晶莹剔透,浅粉与暖橙色交相辉映,在他眼底映照着。
在鹿微眠走过去时,封行渊拿着发钗在她发间比对了一下。
鹿微眠在他面前坐下,色泽漂亮到眼熟,但她没想起来从哪里见过。
“这是什么?”
“原想送你的生辰礼物。”封行渊说着,又将发钗放下,“当时没来得及送,你就走了。”
鹿微眠闻言,眼帘微垂,心下有些许愧疚。
“对不起。”
封行渊无声轻笑,“为什么要说对不起。”
鹿微眠深吸了一口气,看向他的眼睛,“我再也不会离开你了。”
封行渊眼底闪烁着兴奋得光,笑容乖戾,“哪怕是死呢?”
鹿微眠重复,“哪怕是死。”
封行渊唇角笑意卡顿了一下,手指缓慢点动着桌案,忽而凑近她些许,“夫人这是怎么了?”
“你从前可不会说这样的话。”
封行渊慢条斯理地学着她的腔调,“你从前教我的是,没有谁应该围着谁转,我们都是独立的人,有自己的家人朋友和生活,我们离开谁都……”
鹿微眠打断了他的话,抱住他的脖子,重复,“我不会离开你,哪怕是死。”
封行渊调侃的话噎在喉咙里。
这话放在从前,他爱听极* 了,他就想让全世界死光,夫人的眼里心里全是他,再也装不下别人。
生同衾,死同穴。
生生世世,生死不休。
封行渊接住她的身子,“夫人在害怕。”
鹿微眠鼻尖酸涩,“我已经很努力了,可我不知道为什么还是会这样。”
封行渊轻轻拍着她的后脊,“我知道,夫人已经很努力了。”
“这一切的发生本就不是你的错,你无需自责。”
鹿微眠闭了闭眼睛,将自己深埋进他的肩窝,“明天你去哪都带上我好吗。”
封行渊还是没有回答她这个问题,“如果你有机会活呢?”
“我已经有很多机会活了,我不想再活着看身边的人一个一个离开。”
鹿微眠到如今活了两辈子,如果还是改变不了一切,与他们一起离开也算是一种解脱。
“如果死,我要跟你们一起。”
封行渊沉吟片刻,“死会很疼的。”
“我不怕疼。”
他听笑了,“撒谎。”
“这么想跟我一起死啊。”封行渊慢条斯理道,“我死了你会很难过吗?”
鹿微眠不敢想这个问题真实发生的场景,“很难过。”
鹿微眠催促他,“所以你答不答应。”
封行渊回抱着她,眼底笑意高昂,“求之不得。”
鹿微眠稍稍放下心来,“那我们早些睡觉,我怕我睡得久,明日起不来。”
她铺开床褥,“你们明日有什么计划吗?我要是碍事,你就把我放在一处,去忙就好。”
封行渊随意说着,“明日去山郊。”
鹿微眠听着,去收拾东西。
其实她不需要带什么东西,带一瓶毒药就好了。
她仔细想了想,如果沉入水中被淹死还是太窒息了,有点难受。
自刎要用很大的力气割断喉咙,她下不去手。
还是毒药对于她来说最合适。
鹿微眠将药瓶塞进了自己的荷包里。
倘若当真沉城,她就跟他们一起走。
封行渊坐在旁边,饶有兴致地看她收拾东西,“夫人想得还蛮周到的,这会儿不怕死了。”
“我从来都没有怕过。”鹿微眠说实话,这辈子她最不怕的就是死。
鹿微眠折返回来,将床头灯盏熄灭,坐在床榻边,“你该不会不叫我吧。”
封行渊将她拉下,声音在暗夜中变得越来越轻,“放心,我最想跟夫人一起死了。”
屋外山呼海啸,疾风骤雨。
屋内他们共盖同一床寝被,听着屋外的风雨声。
封行渊久久没有睡意,盯着她安静的睡颜看。
大抵是察觉到了那滚烫灼热的视线,鹿微眠睁开眼睛,迎上他的目光。
封行渊眸光深沉,“夫人爱不爱我。”
鹿微眠仰起头去够他的耳朵,却只碰到了他的下颚,“我爱你,很爱很爱。”
封行渊大抵没有想过,她会一改往日的含蓄,这般直白的回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