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是一个柔弱的男人(女尊)(4)
徐韫想从床上起来,却动不了一点。
身上的疼痛让他老实下来继续观察。
徐韫从来没见过这么破败的屋子,就连家中提供给烧火仆从的住处也没这么破烂。
他愣了愣,脑中居然想不起来家中的模样,也想不起来自己叫什么名字。
他安静得等着,等待人开门进来,看到女人的身影像是想到了什么一样。
等她还没说话,还没看清楚那人的时候,徐韫开始发疯一般驱赶那个人。
记忆的庞大让他开始应激起来。
这时,退出来的骆荀一搞不清楚情况,在门口犹豫着,要不要再进去一趟。
她想了想,还是抬脚朝厨房过去。
她捡起堆在角落里的木材,拿出火折子点燃那些易燃的木棍子,将已经淘好的大米放进去,开始煮饭。
煮饭一般需要半个多小时,家中只有蔬菜。
匆匆弄好后,骆荀一站在门口。
正在她要开门进去的时候,她停了一下手,高声道,“我来给你送饭,你别叫。”
屋内安静,没发出一点声响。
骆荀一推开门,就看见缩在床角的家伙。
她没出声,徐韫警惕地盯着她,紧抿着唇,浑身冒着尖刺。
骆荀一顾及他又应激,将饭菜放在床头,正打算说话,看见他一副可怜巴巴正准备发作的样子,话到了嘴边又堪堪停下。
天可怜见,这是受到了什么虐待。
有什么比穷还可怕。
门再次关上,屋内安静下来。
床上的徐韫侧靠在墙上,紧闭着眼睛,将身前的被褥卷成一团抱在怀里。
少年脸色苍白,唯一亮眼的红便是唇上那一点,微微睁开的眼睛清透莹润,五官清艳端丽,漂亮的肌肤泛着光泽。
还未完全长开,少年的脸上还有些稚嫩,添了一点纯天然的天真意味。
一直持续到晚上。
进来的骆荀一看着没被动过的饭菜,将端进来的药放在一侧,她还是忍不住说了一句,“你还是要喝……”药的。
只见那家伙猛得抬头死死地盯着她,骆荀一背后莫名泛起凉意,自觉地闭上嘴。
怎么个回事,她要不要再去找隔壁的寡夫,让他过来看看到底是怎么个事。
骆荀一将冷下来的饭端走,侧身又细细看了看他是什么情况。
骆荀一做过一年的学徒。
同样,她发现她的记忆能力提高了许多——过目不忘,一目十行。
原身的母亲又是一个打猎的,原身的身体体质也格外好,只是这几年里被她折腾得有些羸弱。
难道被砸坏了脑子?
骆荀一思索着要不要再去请个大夫过来看看。
退出屋内,骆荀一将端出来的饭菜放在灶台上,用其他的东西盖在了上面。
天黑了下来,没了一点白色。
骆荀一洗漱后换上单衣走进卧室。
她点亮了油灯,一点光亮在角落里缓缓出现,明黄色的火光跳动着,在墙上打出了影子。
窗户没有关上,骆荀一立在桌子旁边,月光给她蒙上了一层薄薄的滤镜,一副矜贵君子的模样。
她很高,在村子里鲜少有看到比她高的人,但是突然抽条长高的痛苦折磨了她许多个晚上。
她没再想其他,草草翻过今天看得几本书后,熄灯上了床。
隔壁的屋子里却始终亮着几盏灯。
屋里的少年坐在床头,乖乖喝完药后,想要从床上下来走动。
他的头有些晕,今日下午那人强制把他按着,给他换了药。
由于头疼,徐韫没有精力去思考其他。
比如他为什么会受这么重的伤。
他从哪里来,为什么会落到这种地步,为什么他看见那女人就控制不住自己,为什么他的脑子里出现了其他陌生的记忆。
明明她长的是这副样子,脑子里浮现的却是另外一副醉鬼的模样。
徐韫没有办法将其重组构建。
透过窗户,徐韫看到那人已经熄灯睡觉。
他觉得她有些眼熟,又有些陌生。
他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那扇窗户,漆黑的瞳孔在黑夜里莫名有些诡异。
徐韫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劲,不该是这样。
不该是这样。
面容稠丽的少年浑身冒着诡异,眼底空洞。
没一会儿,他从窗户旁边离开慢慢地朝床上过去。
他的动作迟缓,由于身上的伤让他像极了没了机油艰难运转的机器,晦涩难行。
他眼前突然发黑,视线模糊。
没有任何预兆地倒在地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好在是额头着地。
……
直到半夜,屋门被悄悄打开,发出吱呀的声音。
那人先是在门口呆住,像是终于接受了一般连忙走了进来。
少年被抱起来轻轻地放在床上,女人给他盖上被子。
看着他的模样,骆荀一倒吸了一口冷气,生怕人死在自己家里。
当初捡他回来纯粹是知道他能活,骆荀一也不至于见死不救。
从来没有见过这样找死的人,她这是捡回了一个什么找死的家伙。
她仔细检测他额头上的伤,又看了看他的后脑勺,发现溢出血迹后微微沉默了一下。
又是一阵捣腾,为了避免后脑勺碰到,她堆高了他脖颈处的枕头。
他的额上摔出了淤青,大部分被纱布包着,外观看着不怎么明显。
对比今日,昏睡过去的少年可以说是乖巧极了,任人摆动。
下午给他重新包扎头上的纱布的时候,跟要他命一样。
她没有吹灭油灯,免得他后面醒来又把自己给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