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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敬如冰(97)

作者: 宁寗 阅读记录

裴芸原以为光是做了个梦,便想去寻太子,太后怕是很难同意,毕竟此事听起来多少荒谬。

但不想太后听罢答应得格外痛快,还叫她不必担心东宫诸务,两个孩子她也会多加照拂。

裴芸疑惑,但李长晔一听便知,定是因着他上回撒的谎,他皇祖母希望裴氏早些再怀个孩子,才巴不得让裴氏赶紧过来。

膳罢,李长晔转而去了西厢房,道还有些文书要看,让她早点歇下。

裴芸倒不怎么累,她在马车上闲来无事,睡了好一会儿,而今是一点睡意也无。

常禄提前命人烧了热水,方便书砚伺候裴芸沐浴。

在路上走走停停,行了近二十日,终于抵达了樾州,裴芸心安了不少。

她惬意地将整个身子泡在温暖的热水中,正思虑着该如何调查那疫疾之事,却听得身后传来动静。

这屋子小,自然比不得东宫,沐浴之处仅用一扇屏风隔绝,她以为是书砚进来了,懒懒躺在那厢未动,直到浴桶中的水骤然满溢了出来,

有人自背后抱住了她,男人粗沉的呼吸在她耳畔乍响。

裴芸倒是未被吓着,毕竟这地儿,也不是谁人都能随随便便进来的,只她垂眸,便见太子仅褪了外袍,身上的中衣中裤都被水浸透了。

“殿下……”

裴芸不解地唤他,不是说要在西厢处理公务,这才过了半个时辰,怎就回来了。

李长晔低低“嗯”了一声,俯首,搂着她的双臂收紧了几分。

他原确实打算再看看那些口述文书,可坐在西厢案前,心却怎也静不下来,脑中尽是裴氏的影子,他甚至有种恍惚,觉她并未来到樾州,适才都不过是他的幻觉了。

那股子不安令他实难再坐下去,脚步几乎是不受控地往主屋而来,待他清醒过来,已然跨入了浴桶,抱住了她。

“月事是何时来的?”

太子低哑的嗓音在她耳畔盘旋,竟令裴芸的身子发热,也生了些许变化,但她终究不好表露自己的心思,只声若蚊呐,“前两日才干净……”

话音方落,男人高大的身子压落下来,令她不得不伸手攥紧了桶沿。

左颊上传来一阵湿热,裴芸愣了一下,不动声色地扭过头,幸得太子未在此处流连,那似能燎原的大掌一寸寸而下,将她整个身子都燃得滚烫难耐。

不多时,随着那令人面红耳赤的声响,浴桶中的水在阵阵激烈的冲击中扑涌而出,“哗哗”声连绵不断。

被太子擦干了身子放在床榻上时,裴芸觉周身上下,便是足尖都透出一丝舒快,心叹太子那本事着实越来越好了。

她闭上眼,正准备就此好生睡上一觉,不料那滚烫的大掌再次烙在她腿上,她微微一惊,睁眼看去,便见太子眸色灼灼如火,已然倾身而来。

本还有些敏感的身子再被驱入,一声娇吟不自觉自她唇间漏了出来。

裴芸一双藕臂缠着男人的脖颈,心下除了诧异还是诧异,毕竟这是太子头一次在合房时连着来第二回 。

若说是因着素得久,他们不是没有过大半年都不曾行房事的时候。

裴芸想不起,向来清心寡欲的太子究竟是何时起开始变了呢。

书砚旅途疲惫,昨夜自然没在外头守夜,守夜的是常禄。

但他不想,昨儿这动静竟这么大,还直闹到夜半才休,这太子殿下平素不言不语,实则心里惦念极了太子妃,这会儿见着,自是情难自抑。

常禄守到五更时候,天蒙蒙亮,上下眼皮便开始打架,瞌睡间,就听隔扇门被吱呀推开。

见得从里头出来的李长晔,常禄压低声儿问:“殿下起了,可要去西厢洗漱?”

李长晔颔首,看他一脸困倦的模样,道:“且回去睡吧,换人来伺候就好。”

“是。”常禄感激太子体恤,虽嘴上应着,还是亲自送去洗漱的热水及早膳,才安心回去睡下。

入了冬,这天亮得也迟了许多,常禄临走前,特意为李长晔多燃了几盏灯。

虽得昨夜睡得晚,可今早的李长晔却是精神奕奕,头脑格外清醒,不过大半个时辰,就将剩下几十份文书都翻阅了一遍。

只,依然毫无所获。

他剑眉紧蹙,却听得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抬眼一瞧,正是大理寺丞陈鸣。

陈鸣颇有些气喘吁吁,“殿下,臣适才进来时,有衙役来禀,说方才有百姓击鼓,来报失踪。”

李长晔登时站起身,同陈鸣一道快步往府衙而去。

张铖至亦听闻了此事,就比他们快一步抵达公堂,正在整理着装,见得李长晔,登时一副奴颜婢膝的模样,嘿嘿笑着将太子请坐到正堂中央。

来人是一个布衣荆钗的妇人,三四十的模样,见得这知府大人不坐,反毕恭毕敬地将位置让给另一位锦衣华服的爷,就知这位爷定是比知府大人还了不得的人物。

她忙磕了个头,禀道:“大人,民妇庄氏,听闻近日官府在查失踪之人,特来报案,住在民妇隔壁的牛铁匠已大半月不见踪影了。”

李长晔眉头微皱,“庄氏,你是那牛铁匠何人?”

庄氏答:“不过是左右邻居罢了。”

“那缘何不是他的家眷来报案?”

庄氏闻言长叹了口气,“那牛铁匠家中原还有一个瞎眼老母,身子不好,腿脚也不便。牛铁匠失踪前,曾告诉过他母亲,说是这几日总觉有人偷偷摸摸跟在他后头,怕不是什么贼人,要害他的。当时牛婶将此事告诉民妇,民妇也未怎么在意,只后来牛家突然有一日就没了动静,民妇喊了几声也无人回应,就想着会不会是牛铁匠因着被人跟踪一事带着母亲搬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