占有南一[破镜重圆](30)
她瞥见周弋楠戴了块黑色运动手表,正方形表盘上实时显示着心率,数字在89,90,91之间来回跳。
又抠着手指支支吾吾道,“我,就是,我...”
“什么?”
周弋楠起先没懂,蹙着眉。
然后又重复一遍,
“你?”
纪南一掀开窗帘把脸藏进去,说这些话把她的勇气耗尽了,隔着窗帘闷闷地喊:“听不懂就算了!”
她把窗帘隔在自己跟周弋楠之间,依旧能看见搭在窗台上周弋楠的手。
黑色表盘上数字开始猛增,120,150,180越来越快,也越来越红。
周弋楠忽然安静,连呼吸都没了声音,过了半晌,才轻轻将两人之间的窗帘布扯开一点空隙。从外往里目光搜寻着纪南一。
纪南一看见他眼睛好亮好亮,藏着欢喜。
“没关系吗?”
周弋楠哑着声音问纪南一,“你想清楚了吗?”
纪南一闭着眼睛点了点头,又摇头,双手捂脸钻到周弋楠怀里。
她把脸贴在周弋楠心口,他心跳结实得像台打桩机。一抬眼就是凸起的喉结,正紧巴巴地滚。
他下颌线清晰利落,但还没有明显的颌角,有几分少年又有几分向成熟的过度。
纪南一又把脸往上蹭了蹭,额头顶到周弋楠的脖子。眨眼的时候她能感觉到睫毛扫过周弋楠的皮肤。
他身体僵硬。
纪南一觉得好玩,就更用力地眨眼睛。
手表上的数字狂跳,纪南一眼睁睁看着上到两百。
她咬着唇偷笑。
忽然,周弋楠猛地掀开窗帘,和纪南一钻入同一个空间。短暂的光线照进来之后,又陷入昏暗。
纪南一感受到腰间多了一只手,由松至紧,然后将她牢牢圈住。有一股不可抗拒的力量,带着她,向周弋楠靠近。
纪南一抬头时周弋楠也在看她。
温柔的眼睛里噙着清泉,低头时所有爱意都往她脸上泻。
周弋楠颤动着睫毛看纪南一眼睛,又垂眸看她的唇。
纪南一心脏狂跳,她想,如果她也有一块手表,心率也不会比周弋楠好,甚至比他更快。
她闭上眼,微微抬头,主动在周弋楠嘴唇印了一下。
他们不是第一次接吻,但今天却异常生疏笨拙。
周弋楠盯着纪南一,注意力全在她的嘴唇上。
他的吻都是由轻至重,先是啄几下,要吻不吻的交换空气,舔湿她的唇珠。然后含住上唇,舌尖逗弄,吮吸。
急切却又小心翼翼,生怕弄疼了她,也怕吓到她。
他一只手托着纪南一后颈,唇齿交缠时指尖在那里的软窝摩挲,手上一下一下地用力,替她放松肌肉。
周弋楠额头贴着纪南一的额头,鼻尖抵着她的鼻尖。他继续吻,这次更投入。
那是他们的第一次,于纪南一而言不算特别美妙,是个新奇的体验。
而自那以后的每一次,周弋楠都会将纪南一送到顶点,将她抛到天上,然后在云里惬意一整晚......
忽然一阵噼里啪啦,将神游的纪南一拽回现实。
她循声望向阳台,落地窗玻璃外贴着一张巨大的塑料板。
今年的台风与以往不同,此时已经在东部沿海登陆,即将正面冲击这座城市。
大学在上海那几年,纪南一不曾见过这么大的风。
天空像破了洞似的往下灌水,风很大很大,树像疯了一样张牙舞爪,有的头已经断了,劈出新鲜的纹理,依旧挥舞着手脚。
周弋楠家阳台有超大落地窗 ,被风吸得发出可怖的声音。
纪南一头一次看出玻璃的韧性,风卷过来时玻璃最中间的部分好像有了弧度。没破,但这种不知何时会破的心理更煎熬。
她轻叹一声,回头时看见棉签都快干了。周弋楠手背上有道深色,是碘酒由上而下滴落的痕迹。
纪南一抽了口气,抬头看周弋楠,发现他也在看自己。他眸光依旧如清泉,只是没了曾经的爱意。
她语气抱歉道:“不好意思,走神了。”
周弋楠带着探究地看纪南一,问:“想到什么了。”
“没什么。”
纪南一抽出纸巾擦周弋楠的手。
碘酒容易染色,干了之后更不好擦,她就把纸巾沾湿,捉着周弋楠的手仔细擦。衬衫领口像个项圈,在她脖子上荡。
忽然手上一松,周弋楠挣开纪南一,咳了几声,“差不多了,我也去冲个澡。”
纪南一“哦”了一声。
周弋楠家房子大,有好几个卫生间。
他在主卧冲澡,纪南一坐在客厅等。
安静下来就觉得外面风雨越发凶狠,似乎楼都在晃,纪南一有点担心阳台上的玻璃,万一真被掀了,她和沙发都得被卷走。
忽然想起包里还有胶带,本来是打算带去鉴定中心贴米字的,用在这也不是不行。
周弋楠从主卧出来时,纪南一正跪坐在地上贴胶带。她光着脚,脚踝处纤细,后跟晕着浅浅的粉。
纪南一看着周弋楠从黑暗里走出来,望着虚虚的轮廓跟他解释,“聊胜于无。”
周弋楠点头。
他穿了件简单的白T,真的就是很简单的白T,纯白没有一点花色,穿在他身上却好看得不得了。
他个子高,宽肩直背窄腰,真是应了那句衣架子,裹块破布都好看。
纪南一越看越觉得衣服眼熟,周弋楠好像也察觉她的心思,主动开口,“以前的,刚刚找衣服的时候看见了,就拿出来穿穿。”
周弋楠进主卧后没多久就出来了,头发还半干着,他无意识往后拨了下头发,纪南一看见干净整齐的发际线。松手后碎发又乖乖耷回额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