占有南一[破镜重圆](36)
汗水滴在她后背,就那么一滴一滴的,都滚烫滚烫。
过了很久。
纪南一浑身酸软,听着浴室水声,然后是脚步声。
周弋楠用温水帮纪南一清理,她撇开脸躺着,身上还盖着他的浅灰色西装。
然后是关门的声音。
屋里陷入死寂。
纪南一躺了一会,起身收拾残局,没一会收到急送的外卖。
她眼睛有点肿,鼻子更堵,眼皮很重很重。
拿茶几上的耳温枪测了下,38.3度。她拆开布洛芬,挤出一粒吞掉。
口太干了,胶囊黏在嗓子眼,纪南一又喝了口水,还是周弋楠倒的那杯,现在已经不热了。
她拢着桌上的体温计跟药盒,一股脑全装进塑料袋里,打了个结扔在沙发上。两只手握拳在太阳穴用力地揉。
感觉脑子快炸了。
她不想回忆刚刚发生了什么,但越是压制神经就更活跃。
他的喘息声透过齿缝传进她的耳朵,这是对她最大的羞辱。
唯一的骨气就是她死死咬着没出声。
周弋楠一遍遍问她够不够。
纪南一没出声。
纪南一坐在沙发上失神,听见纪天宝开门进来。
今天他好像回来得特别晚。
他提着一个大号白色购物纸袋进门,兴奋蹦到纪南一面前,“将将!”
他天生戏精,动作夸张拿出里面的黑色包装盒,像个柜哥一样,又似即将要展示什么稀世珍宝,在纪南一面前郑重掀开盖子。
一只最新款包包,黑色,做旧肩带,双C标志。
他本就神经大条,加上屋里已经被纪南一收拾过,没发现什么异样。
但看见纪南一无精打采又略带肿胀的脸,忽然心领神会,“你也中招了?”
纪南一阖了阖眼皮,算是回应。
“哎,怪我。”纪天宝鼻子也堵着。
纪天宝放下包,坐到纪南一身边,
“我本来挺小心的,这么热的天,坐地铁也戴了口罩。但我对面的同事先中招了,我俩上班天天交换空气,前几天还跟他
一起吃过饭,倒霉。”
他看见沙发上的塑料袋,拆开翻了翻,“差不多就这些药。”
纪南一硬挤出一点兴致。
拿起包看,两面漆皮,很大,能同时装下电脑和平板。又酷又飒,很适合她,就问纪天宝,“哪来的?”
“买的啊。”
“哪买的?”
“专柜,还能哪买。”
“给我的?”
“当然了。”
纪天宝直男一个,刚毕业,也没什么钱,纪南一没想到他会给自己买包。
这是新款,秀场款,最起码最起码也要三万。
“我不要,你拿去退了。”纪南一把包塞到纪天宝怀里。
纪天宝懵,“怎么,不喜欢?不喜欢可以去换啊,哪有买了还退货的,多丢脸啊。”
纪南一又看了眼那只包,说实在的,纪天宝还挺会选,选在她的审美上,但她不打算要,就说,“不喜欢。”
“别。”
纪天宝又把包扔给纪南一,
“我在你这里吃喝住到现在,总要意思一下。房子我找好了,过几天就搬,你自己一个人在家记得锁门。”
“我是你弟,亲弟,现在赚钱了,给你买个包不是理所应当的么。爸妈他们我也给包了红包。”
纪天宝说到这又挠头,“不过没你的多。”
鼻子忽然发酸。
纪南一想起来她高中有年生日,纪天宝坐了半小时公交从初中赶过来找她,匆匆忙忙塞给她一支小盒子,就又赶回学校。
她拆开盒子,里面是一只口红,金色的壳,里面是正红色的膏体。可能在十几岁的小男孩眼里,口红就只有这样的颜色吧。
那会还不算很热,口红尖尖已经有点融化。
她想,这个小男孩一定花了很多时间,跑遍了所有地摊,才终于选中这支最满意的。
纪南一忽然扁嘴,下巴皱成一颗话梅。
她本以为自己没有港湾,所以她足够坚强。
纪天宝的存在让她觉得自己好像还有点依靠,突然就来了委屈。
想想刚才的事,她觉得好委屈。
眼泪啪啪往下掉,砸在包包上,漆皮防水,眼泪又重新凝成更大的泪珠往下滚。
纪天宝有些无措,“怎么了,我又不是第一次送你礼物,怎么感动成这样了。”
他拿纸巾给纪南一擦眼泪,又一下一下拍她的后背,“别这么轻易感动老姐,你不是霸王花嘛,以后可别被男人一个包就骗走了。”
纪南一被纪天宝逗笑了,塞着鼻子,依旧吹出老大一个鼻涕泡。
逗得纪天宝也大笑,捂着肚子笑,“这也别被男人看见了,免得没人要你!”
之后的两天纪南一情绪都不高,一个人的时候她会想起周弋楠,带着复杂的恨意。
于很多人而言,初恋就是白月光,在没与周弋楠重逢前,纪南一也是这么认为的。
那个阳光正义又细腻的少年,用心浇灌她,让她在二十几岁的年纪终于开出青春的花。
现在纪南一彻底死心了,她不会再对周弋楠有一丝滤镜。
人是会变的,现在的周弋楠恶劣到让她觉得恶心。
周六纪南一又去了趟枫林公馆,这次是受林彤的邀请。
她长了上次的记性,在花店包了束花,过去的时候很早,林彤在指挥阿姨们装饰花园。有穿厨师服的人在摆甜品台。
见到纪南一后,林彤就领着她去二楼,保姆送上来茶水和点心,两人就站在二楼往下看,边看边聊天。
“今天是有人过生日吗?”纪南一端着杯子往花园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