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大佬前男友重逢后(33)
陆淮还是继续沉默着饮酒,他有些意外,从什么时候开始,沈延心里有话并不直接问他。
沈延做律师多年,怕的是当事人沉默,人一旦缄口不言,他能得到的信息便有限,陆淮不搭腔,本就深沉的眉眼此刻在混乱的灯光中更幽沉,他便自顾自说:“不过也可以理解,好马都是不吃回头草的,人家不鸟你也正常。”
他像个情场高手,在教菜鸟道理:“哄人嘛,要有哄人的样子,说话要甜,态度要软,姿态要低。”
陆淮手指微紧,耳边似乎响起那
声滑跪般清脆快速的“楚萱我知道错了”,往喉中灌了一大口酒。
这态度是挺软的,姿态也够低。
沈延喝的酒一向很烈,这一灌,从喉到胃立刻都是火辣辣的,但他没收手,反而又大灌了一口,好像用这样刺激的东西能让翻腾的情绪冷却下来。
沈延正要再揶揄他,就听他淡声说:“谁是好马,你心里清楚。”
沈延大学时谈了场恋爱,不知翻来覆去没骨气地吃过多少次回头草,陆淮与他同住一屋,可谓将他的三百六十度疯样全收到了眼里。
没刺激到陆淮,反倒被反将一军,沈延戏谑的神色一收,终于不再对人苦口婆心了。
陆淮放下酒杯,说到正事:“你证据收集到哪些了?”
尽管知道陆淮来这不是玩的,但在这么个场合聊工作,沈延依旧浑身都写满抗拒:“美酒佳人你不知道享受?你扫不扫兴?”
他提“佳人”,视线往舞池中扫,先前随着音乐摇摆的女子投来目光,他将手中酒朝她抬了抬,那女子娇媚地勾了下唇,转身回了舞池间,继续背对着他扭腰。
陆淮冷眼旁观沈延的装模作样,幽幽道:“CG这摊烂摊子,每运行一天,就要亏损一天,我收它不是为了烧钱的。还是说,烧的不是你的钱,你不心疼?”
是人就有弱点,“钱”就是沈延的七寸,贫苦家中飞出的金凤凰,小钱上不在意,大钱上不马虎。
沈延侧脸看来,眸光冷锐:“你想说什么?”
陆淮垂眸喝着酒,没察觉沈延眼神中的凛冽,缓缓说道:“徐裕没催你是不敢催你,他将所有的希望寄托在你们身上,但事发快两周了,除了两主管部门的检测和通报,你这边没别的实质性进展吧?”
沈延听出他责备人的意思:“合着股权才落你名下,你就要来朝我问责?”
陆淮看向他,却不是问责,而是话锋一转:“律师费我给你翻倍。至于翻几倍,看你最终能缩短到怎样的周期。你可以扩大团队,可以联合别的律所,怎么样都行,只要以最快的速度打赢官司。”
沈延眼中的火一顿。
CG出事,创始人徐裕急着找到他们律所,给的,已经不是小数目。但再大方,如今自家企业深陷泥潭,徐裕这位老板能拿出来的资金毕竟有限。
有限的钱使鬼推有限的磨。
要是不管成败,钱到位些,如陆淮所说,去联合别的资源,那有些事情操作起来就相应会便利得多。
不过几年,如今的陆淮已经浑然一副财大气粗的姿态,沈延看着他松弛的眉眼,知道这点小钱在陆淮这连牛毛都不算,但于他而言却算极具诱惑,他朝陆淮确认问:“你不计成本?”
CG被人投诉生产的招牌护肤品含某致癌物,国家和市里的主管部门介入得迅速,抽检了CG的样品后通报,该物质含量不会对人的健康产生任何危害。
但正所谓“造谣一张嘴,辟谣跑断腿”,大部分媒体先前就大肆报道了此事,对CG的大面积负面影响已经造成,除了出事的产品外,其他产品线也深受波及,销量都在全面断层下滑,且还在持续跌落。
形势不妙之下,股东纷纷抛售股权,陆淮已经购得了其中大部分,股份甚至超出了创始人的,所以说,CG此刻是他的资产。
他要的,是以最快速度挽回损失,扭转乾坤。
陆淮勾唇,默认了沈延的“不计成本”:“所以展示沈大状能力的时候到了。”
巨大的利益就摆在眼前,更何况说,陆淮的情绪有多稳定,行事作风就有多凌厉,他就是个随时能拼命的疯子,同他做事,他自己不松懈,同样也不会由别人松懈半分。
被人威逼加利诱,沈延觉得手中酒已经不香了:“你够歹毒!自己心情不好,就要搞得我也没心思喝酒。”
陆淮看一眼手腕上的表,火上浇油:“你现在去赶飞香港的最早一班航班,刚刚好。”
“好个毛!”沈延没忍住爆了句粗,手中的酒杯被他砰地搁在桌面上。
临行前,他泼陆淮冷水:“你这样不务正业,跨行业搞这么大动静,投入这么多钱财还有心血,最后竹篮打水一场空也不是没有可能。”
然而,至少在表面上,陆淮没被他的话刺激到,他依旧从容不迫,似真似假地回他:“跨行业就是不务正业了?人总要有点梦想。”
沈延讽他:“哦哦哦,你还有梦想?来,我看看在哪。”
陆淮八风不动,脸不红心不跳地说了句豪言壮语:“壮大民族品牌。”
信他个鬼!
沈延真想将酒泼他脸上去:“你还真是高尚!”
他抓起手机,起身就走。
陆淮从沈延的背影收回视线,灯光在酒液里摇落,他往喉中又灌了一些,眼眸再抬,视线定在了前方的虚空,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不久,有人坐在沈延才坐过的位置上,忽然朝他开口:“你看我做什么?”声音娇甜,形态魅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