掉马后他悔不当初(198)+番外
洛子羡声落,帐外传来士兵的呼声:“启禀殿下,敌军俘虏已清点完毕,请殿下过目。”
“呈上来吧。”
“是。”眼见着洛子羡还需处理其他琐事,沈银粟收了卷轴便也不在此耽搁,同叶景策对望一眼后二人便缓步退出帐内。
帐外艳阳高照,湛蓝的天空无边无际,沈银粟方深吸了一口气缓下帐中压抑的心情,便听身后传来男子的脚步声,叶景策不紧不慢地跟着她,只待她走到小溪边站定,才抬手将她发间沾着的树叶摘掉,垂眼扫过她怀中抱着的卷轴,眉头微微一紧。
“阿策,你方才在帐中是不是想说什么?”
“这你都能瞧得出来?”叶景策扯了扯嘴角,沈银粟昂首扬眉道,“那是自然,你的眼神我可太了解了,你且说说要讲什么?”
“没什么,不过是要讲我们粟粟怎会聪慧至此,我能得粟粟为妻实在是三生有幸,撞了大运啊。如此张扬得意之话我怎敢当着洛二的面说嘛,思来想去便又憋了回去。”叶景策嬉笑着答道,待沈银粟无奈地瞥了他一眼转过身后,眼中方划过一丝正色,淡声道,“粟粟,你这阵法是你师父教的?”
“那是自然,若我自己,怕是这辈子都不会碰这谋略之术。”沈银粟低声嘀咕道,叶景策垂了垂眼,“你这师父当真厉害,不知他姓甚名谁?”
“师父的名字我也不知道,只知旁人皆称其为天机道人。”
天机,天机,天机不可泄露。
叶景策低笑了一声,只道这天机道人所展现出的面目怕都是假的。
“粟粟,那你师父年岁如何?”
“不知,我在师门十年,似乎未见师父的容貌变化过,虽然好奇,但师门中无人问其年岁,我便也不敢多言。”沈银粟如实答道,见叶景策的眼神微暗,忙道,“怎么,有哪里不对?”
“没什么不对的,粟粟,你多虑了。”叶景策瞬间抬眼又笑了起来,故作烦恼道,“我不过是觉得你师父这般厉害,日后若见了我,怕是要嫌弃我配不上你。”
“我师父为人和善,你怕个什么劲儿?”沈银粟轻推了叶景策一下,转首,见不远处红殊气喘吁吁地跑来,高呼道,“小师姐,你昨日救治那人又要不行了,你快去瞧瞧吧。”
“知道了。”沈银粟应了一声,将手中的卷轴抛到叶景策怀中便抬腿跑开,徒留其一人站在原地。
眼见着沈银粟的身影越来越远,叶景策的眸光暗下,烦闷地踢了脚石子后席地而坐,将手中的卷轴微微打开。
腾蛇吞日,多少年前偶然听见过的阵法,居然会在今日会再次得见。
叶景策无助一笑,目光落在清澈的溪水间,见自己的面容随着涟漪微微漾开,恍恍惚惚间似乎显出年少时的眉眼,伴随而来的是少年清脆的声音。
“爹,爹!抱扶我一把!快扶我一把!我要摔下去了!”
少年的惊呼声远不及男子的步伐快,叶景策方松了手,不等后背着地,便觉后领口被一人拽住,后背被有力的臂膀一托,迫使着他的身体笔直地站落在地。
“你个臭小子,三天不打上房揭瓦,你没事爬那么高做什么?”
“为了拿兵书啊,谁让你把它们放那么高啊,爹,你再努努力,把它们放屋檐上得了呗。”半大的少年拍了拍手中书籍上的灰,一双极为漂亮圆润的大眼向面前的中年男子望去,逼地男子把刚要训斥的话活生生咽了回去。
“策儿,这库中兵书那么多,你何必要拿这放得又偏又高的一本?这落了灰的都是不常用的,你要不看看别的?”
“就是不常用才要看,兵者,诡道也,若寻常人都知道的招数,那还有什么奇诡之处?”叶景策说着,甩了甩头上沾染的灰,满是期待地打开手中的书,刚翻了两页,脸色霎时一变。
“撕……撕了?谁把这书撕了?!是不是小禾干得好事!”
少年痛心疾首,叶冲俯身一看,见残留的半张蛇阵图面色微微一暗,大掌落在少年的发顶,叹息道:“策儿,莫怪小禾,这书原本便是残本了。”
“为何?”
“因为这本就是大昭与梧国开国大战,依据梧国阵型总结而来的,后来被梧国之人刻意销毁,以防军机泄露。”
“啊?开国大战时的阵型图?那更可惜了。”闻言,叶景策的头垂下,叶冲也无奈地点了点头,“是有些可惜,不过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此阵型由梧国开国帝师所绘,其年少成才,谋略天下无双,就是他的存在,让咱们叶家在战场上吃尽了苦头,后细作带回消息,称他所用阵型结合了十二属的特点,马之疾,蛇之阴,鼠之以小博大……以十二图腾结合阴阳之术,天时地利人和,是极罕见精妙的布阵,不过后来这阵型图遭人疯抢,谁都想以此得功名利禄,为此闹得腥风血雨,那帝师见状便毁了有关这阵法的所有记载。”
“那这帝师可还活着?我能不能去拜师和他学?”叶景策抱着残破的兵书不肯撒手,叶冲听闻其话,气得眼睛瞬间睁大,“敌国的帝师,你也敢去学?你小心被以叛国的罪名处置,届时你这小脑袋怎么掉的你都不知道。”
“我像细作似的偷偷去,我不说,谁知道。”
“你!你你你你!我真是说不了你!”叶冲无奈道,“你还是别想了,那帝师早死了。”
“没留个弟子什么的?我跟他学也成。”叶景策歪头看过来,叶冲无助地揉了揉眉心,“没有弟子,只有个师弟名为清酌,不过这清酌继承了他的一切后便消失了,现在销声匿迹已久,那帝师实在聪慧太过,若有朝一日有人以他的兵法谋略开战,只怕大昭再难以抵挡,故而这些年陛下一直暗中下令追杀清酌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