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娇帐(202)

她的阿娘齐朝槿作为罪臣之女,后来又从云韶府出逃失去踪迹,她是齐朝槿的女儿,当真要计较,恐怕理应与齐氏同罪。

她不敢赌。

“没什么。”姜令檀压下心底翻涌的情绪,轻轻摇头。

“殿下若觉得齐氏有冤屈,能还之清白,当然是好事,只是我年岁小,当年那些事从未听过长宁侯府长辈提起。”

“况且殿下做事自有章程,不必同臣女说得这样详细。”

谢珩低头看她,眸光渐深。

拇指指腹压在她白皙皓腕上,很轻地摩挲两下:“如此拒绝,当真不愿同孤回玉京?”

姜令檀心跳漏了一拍,不由想到之前他逼她口含玉蝉时的强势,荏弱的薄肩很轻地抖了两下:“殿下是天上的皎月,是清霜,是白雪,亦是这世间最至纯至净的郎君。”

“臣女只是寻常侯府出生的庶女,身无长物,也无才情,能得您的庇护已是三生有幸。”

“等殿下归玉京,我与殿下之间,自当就此别过,再无牵连。”

“当真如此?”谢珩低笑一声,语气猜不出喜怒。

“嗯,当真。”姜令檀小声说。

谢珩眸光一闪,强行转过她的身子,俯下身拥紧她。

姜令檀手腕依旧被他握着,炙热气息阵阵扑在她脸颊上。

两人离得近,书房里放了炭盆本就热。

而此时,他身体的体温,仿佛无孔不入顺着她与他紧贴的肌肤,一缕缕逼入她的四肢百骸,烫得她连足尖都紧紧绷起,只想着要离他远些。

“那如果是这样呢?”谢珩面无表情扯松衣襟,强行带着她掌心,探入衣裳下。

没了布料的阻隔,他滚烫的肌肤抵着她软嫩的小手,引起一股酥麻的战栗。

姜令檀整张脸烧起来,张口想骂他无耻,可对着他那张清隽如神明一样的俊脸,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眼底有剧烈的情绪波动。

她仰头看着他,一双眼睛通红,显得可怜又委屈:“您曾经答应过,不会强迫于我。”

“您的君子。”

“该言而有信。”

挣扎不了,她索性放弃。

这般气鼓鼓的模样落在谢珩眼里,反而给他一种娇嗔之态,只想把人欺负得更狠一些。

他深深看着她没有说话,掌心柔嫩如同上好的绸缎,与他相触,只在无形中诱引着他,想贪得更多。

她不该主动招惹他的。

三番两次,直到最后一发不可收拾。

他在她面前总是表现得君子守度,其实早就压抑过头,本就极端的性子,时日久了反而被逼着生出一种扭曲的不甘来。

不管她愿不愿意,也不管齐氏的冤屈要如何处置,他肯定是要带她回玉京的。

这已经不仅仅是身体蛊毒发作离不开她的血,他更像中毒至深病入膏肓的瘾者,他对她的贪婪,已经到了无药可救的程度。

他不管究竟是何种原因,只要是他想夺谋之物,就不可能放过。

“孤三日后,启程归玉京。”谢珩动作稍顿,眼底覆上一层乌云似的阴翳。

姜令檀既慌又乱,被他掌心紧紧握着的腕骨,似要被揉碎了。

她狠狠咬了一下舌尖,竭力平静说:“既然是告别,那祝殿下此去,春风得意,功德圆满。”

谢珩眼神微闪,呢喃一般道:“如何功德圆满?”

他松开手,往后退了一步,终究是没有对她做出更过分的事情来。

桌上的茶水已经凉透,他一点也不在意端起来饮了一大口,像是在压着什么难以发泄的火气。

姜令檀强制镇定下来,抿下唇说:“时辰不早,我就不打扰殿下了。”

谢珩闻言,嘴角掠过深意:“莫是睡糊涂了?”

“眼下才寅时三刻,天还未亮。”

“果真是忘恩负义的小东西,方才书房你搂着孤睡了一夜,这会睡饱了,便不知孤为何物了?”

姜令檀一愣。

她之前书房含蝉因力尽而昏过去,但没想到自己一觉竟然睡得这样久。

寅时三刻,那距离天亮还有至少一个时辰,这会子叫人送回去显然不好,可与太子这样单独处着,又让她觉得十分危险。

越想,越觉得紧张不妥,哪怕他什么都不做。

一个时辰后。

姜令檀半眯着眼倚在屏风后方暖榻的大迎枕子上,昏昏欲睡。

谢珩端着茶盏,修长手指捏着一枚玉簪,挑了挑烛芯,两人之间只隔着一扇薄薄的松竹屏风。

“主子。”

“青盐从西靖传来急报。”

姜令檀本就不敢睡熟,被书房外伯仁的声音猝然一惊,猛地睁开眼睛。

“念。”谢珩朝屏风那头瞥了眼,嗓音压低了。

“主子,贺兰小王昨夜突然暴毙,已回天乏术。”伯仁声音发紧。

姜令檀听得清楚,瞬间睡意全无,她想也不想就从暖榻上坐了起来。

贺兰小王就是月前与寿安联姻的人,是西靖皇族实际掌权者贺兰公瑾的儿子贺兰呈。

若贺兰呈不死,贺兰歧就算是西靖的太子,他此生也不可能登上皇位,可现今贺兰呈暴毙,贺兰歧又生死不明。

她听陆听澜提过,贺兰皇室子嗣少,

到了贺兰歧这一辈,除了贺兰呈外,但凡沾亲带故的旁支的男丁全都陆陆续续死尽了,除了一位尚未曾出阁的公主贺兰宜。

“贺兰呈怎么死的?”谢珩指节轻叩瓷盏问。

伯仁声音停了停,也不知是不是因为知道书房还有其他人的缘故,有些尴尬说:“贺兰小王因服食红丸过量,又从春怡院重金买了三名雉妓回王府伺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