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珩笑了声:“今夜落雨乌云遮月,善善这信口胡诌的本事倒是越来越大了。”
姜令檀被他这样注视着觉得有些不安,垂眸想避开他的目光,却被他用两指捏着下颌强势转过脑袋。
“看着孤。”
微弱的烛光下,他们四目相对。
“什么好看?”他突然很想吻她,但很快克制住,放柔了语气问。
姜令檀依旧一副迷茫的模样,不解地眨了眨眼睛。
好在谢珩对她有足够的耐心,循循善诱:“那现在善善看到了什么?”
姜令檀觉他语气轻的就像是在哄小孩,愣了一愣:“看到殿下。”
谢珩神情不置可否,俯下身靠向她:“那孤好看吗?”
他从未问过她这样直白的话,姜令檀明显被他惊着了,长睫一抖双颊顿时滚烫一片。
这样羞人的问题,叫她如何回答。
“好看吗?”谢珩追着她问,有些不依不饶的意思。
“好看。”她眼尾羞得泛起了红潮。
谢珩终于满意,低头去吻她的眼皮,但是并没有打算轻易饶过她之前胆大包天的捉弄,轻轻哼了声:“你方才叫孤什么?”
姜令檀哪里还有胆子敢学着再叫一遍,之前他吻得她喊出声来的教训足够她好好长一次记性,推了推他落在她后腰的大手,心虚道:“我不敢了。”
“真的?”谢珩拇指沿着少女雪腻的下颌抚上花瓣一样的唇,很轻地摩挲两下。
姜令檀敏感得要命,身体忍不住紧紧一绷,用细碎的声音朝他认错:“真的不敢了。”
谢珩轻笑着,掌心沿着那柔软的腰线往下捏了捏在她耳边低声呢喃:“怎么就不敢了呢,表哥哪有哥哥来得亲密。”
“乖~叫哥哥。”
他眯着眼睛看她,目光如同有了重量,滚烫的呼吸湿了她侧颈的肌肤,仿佛要把那些柔软给烫坏了。
姜令檀抿紧了唇,浑身都在抖,男人浓重的欲念没有任何收敛渗透在她四肢百骸,太过羞耻,根本就喊不出口。
“叫。”他看着她,落在她侧腰上的手实在坏得厉害。
“太……太子,呜呜,太子哥哥~”姜令檀软在他怀里,连带秀气的指尖都攥得泛红,终于是被他逼到绝路,软软的声音细碎溢出来。
“啧,真乖。”谢珩低头,用唇碰了碰她的眉心,眼底藏着只有他自己清楚的病态心思。
他不禁想,她若哭着这般喊他,他恐怕会克制不住。
*
马车停在东阁门前。
伯仁垂手立在外边:“主子。”
吉喜早已经撑伞等候在宅子外。
谢珩用大氅把昏昏欲睡的姜令檀裹紧后抱下马车,大步朝里面走:“姑娘回府要用的东西可准备妥当?”
吉喜举着伞,小跑跟在身后:“回主子,都准备好了。”
姜令檀隐约听见吉喜的声音,伸手扯了扯大氅想扒开一丝缝隙朝外头看。
“风大。”谢珩眉心一拧,把胡乱挣扎的人往怀里一摁。
姜令檀顿时不敢再乱动。
亮堂堂的屋子十分的暖和,除了吉喜外还站着
四个有些面生的小丫鬟,朝她行礼。
姜令檀坐在床榻上,身子依旧缩在大氅里只露出脑袋,不解地问:“之前的小丫鬟呢?”
谢珩自然不会告诉她之前那些人除了吉喜外,都是寻常伺候的丫鬟,但眼下归京,加上她上回在雍州有差点被掠走的经历,他肯定不会放心,所以趁此机会把东阁内近身伺候她的人全部换成了暗卫营的死士。
“换了别的差事。”谢珩只笑了一下。
姜令檀点点头也没放在心上,毕竟东阁全都是他的地方,他要怎么安排人总而言之都由他说了算。
这时候,谢珩朝屋外扫一眼,冷声吩咐:“进来给你的新主子请安。”
“是。”
有脚步声响起,伴着清冷的女声。
姜令檀不明所以朝声音处望过去。
门外进来一个穿着玄衣的丫鬟,恭恭敬敬走到她身前跪下磕头:“姑娘万安。”
这个有些面熟的丫鬟姜令檀算与她有过一面之缘,之前在雍州吉喜被罚时,那栋隐在杜仲林后面的小楼,眼前丫鬟就是守门的婢女。
她清楚记得丫鬟名唤“吹笙”,很是好听。
姜令檀对吹笙印象并不好,这会见她跪在榻前便有些抗拒朝谢珩摇头:“我不喜欢她。”
她这样拒绝,一半是因为吉喜当初受罚的原因,另一半总觉在雍州之前,她好像在哪里见过吹笙,但就是一直想不起来。
谢珩听了这话,挑眉看向吹笙目光锐利。
吹笙浑身不由一抖,以额触地,瑟瑟发抖一字不敢辩解。
“既然不喜欢,那便换一个喜欢的吧。”谢珩嗓音幽幽,眼睛里带起森然的冷意。
吉喜站在一旁听着,顿时脸色就变了,她狠狠一咬舌尖抵着威压朝姜令檀跪下去:“姑娘上次小楼惩戒是奴婢护主不力,与吹笙无关。”
“求……求姑娘收下吹笙。”
姜令她看着跪在地上求她的吉喜,又看向坐在桌前漫不经心喝茶的太子。
气氛有些怪,烧着地龙的屋子里,莫名压着一股寒意,露在大氅外的指尖发凉。
虽然不解吉喜的紧张和害怕,但她向来心软。
“好吧,也不算很不喜欢。”姜令檀轻轻嘟囔一声,“你们先起,这样跪着倒是我成了恶人。”
吉喜和吹笙依旧跪在地上,动也不敢动一下。
谢珩勾了勾唇,不紧不慢站起来,他也不看地上跪着的丫鬟,反而端起新泡的茶递过去:“善善,尝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