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娇帐(246)

“小侯爷。”

施故渊微愣,然后声音惊喜喊她:“善善,可还好,昨日可否吓到?”

他眼中关心做不得假,姜令檀朝他行礼后,摇了摇头:“已经不怕了。”

“没关系,长宁侯府的事我已经听说了,日后只管说是从雍州回来的,玉京城谁敢说一句你的不是,我给你撑着。”

姜令檀与施故渊不算熟,多数是因为太子和陆听澜的关系,可他对她甚是熟稔。

他越这样,她反倒是有些防着他,只觉得这位施家的小侯爷同那浑不吝的三皇子没有任何区别。

施故渊见姜令檀要走,连忙伸手想要拦:“善善。”

姜令檀蹙起眉心:“施小侯爷,请自重。”

“我……”施故渊一下子被话堵住了。

他想向她表明身份,又怕她吓到。

姜令檀趁着施故渊愣神的工夫,拉着吉喜和吹笙头也不回地走了。

施故渊被园子里的风一吹,冷冷打了个寒战,一时间摸不清太子在这种节骨眼的时候,揭露姜令檀身份的目的。

“小侯爷,殿下请你上去回话。”伯仁走上前说道。

施故渊朝姜令檀已经消失不见的方向望了眼,这才收敛心绪抬步走上二楼。

檀木桌上放着一个打开的匣子,匣子里装着雪白的绢丝和一大一小两枚精致小巧的印章。

“来了。”谢珩垂眸写字,听见声音头也没抬一下。

施故渊目光僵在桌面上:“这、这是……”

他声音隐隐发抖,垂着的双手紧紧握成了拳头,想要触碰,可身上的力气像是被人抽空了。

“齐氏私章和你祖父留下的亲笔书。”

无论的印章还是匣子里的东西,十多年转眼过去都是陈年老物件,光斑透过洞开的支摘窗落在檀木桌上,历久铭心,反而因为重见天日多了几分莹润,历久弥新。

“昨日善善回长宁侯府,就是因为这些东西?”施故渊声音干涩。

谢珩收笔抬眸,沉黑的视线扫向他:“昨夜的事不是结束,而是开始。”

“你知道该怎么做吧?”

施故渊正在气头上呢,想到长宁侯府和汝南周氏的算计他冷哼一声:“不就是打架么,小爷这些年就没在乎过名声。”

“万一下手重,把人打死了怎么办?”

谢珩短促笑了声:“周家今日要办丧事,多几个也无所谓。”

“我知道了。”施故渊道。

他没久留,目光凝着往桌面重重一压:“臣告退。”

姜令檀回了自己的院子后依旧心绪不宁,她看不进去书,把这几日发生的事反反复复地想,一时间竟有些患得患失。

昨天她和陆听澜回长宁侯府并不算冲动,经过这么一闹,姜家无论是周氏还是太夫人都不会再承认她的身份,日后天高海阔,可心乱得厉害。

好不容易熬到午后,姜令檀兴致缺缺趴在窗沿上,手里的书卷握了许久,一页也未翻动。

这时候吉喜小跑着上前,小声说:“姑娘,汝南周家今日出事了。”

“嗯?”

吉喜抬手用袖子擦了擦脑门上的热汗:“奴婢方才打听出来的。”

“今日周家出殡,棺材还没出府就被人堵在了门外。”

“周老太夫人连哭带骂,愣是被堵得误了下葬的好时辰,长宁侯大夫人在混乱中也不知挨了谁一拳,说是被打得牙齿都掉了一颗,被婆子扛回家中的。”

姜令檀看着吉喜:“是谁做的?”

吉喜笑道:“是殿下吩咐小侯爷带人去闹事,小侯爷说要给姑娘出气。”

“周家现在乱成了一团,留在玉京的这几房都是在朝中有一官半职的,剩余的多数人还是留在汝南,也不知这样一闹,汝南那边的老族长们会不会来玉京找太后娘娘哭诉。”

太后姓周,出自汝南,只是可惜天子修道后,后宫嫔妃并不多,而汝南周氏献上的女子更是一个也没能进入后宫。

这些年太后深居简出,少管宫中的琐事。

这些都是姜令檀平日听吉喜说的琐碎,她有些好奇地问:“周家若去哭诉,太后会为其做主?”

吉喜不确定地摇头。

姜令檀却有一个更大胆的想法。

人死为大,事情若真的闹到不

可收拾的地步,汝南派人过来,太子是不是顺势能把周家那些人困在玉京,牵一发而动全身,只要周家乱了,另外三姓也不可能袖手旁观。

昨日的事还牵扯上了司家,毕竟四姓一直是他的心头隐患。

姜令檀隐隐抓到什么,她呼吸有些急促。

严大人入狱,太子不可能袖手旁观,而且昨日那些证据足够换严大人出来。

可太子未动,施小侯爷也是一副不着急的模样。

一连串出乎意料的举动,姜令檀猜不透太子最终目的究竟是什么,而她的身份暴露出来后,好像在宫中也并未引起轩然大波。

姜令檀还在走神,谢珩站在门外,身后敲了敲:“在想什么。”

“我在想严大人在狱中如何。”姜令檀站起来。

谢珩看她许久:“既然担心,孤带你去看看。”

“可以吗?”姜令檀紧张道。

“怎么不可以。”谢珩反问。

大理寺牢狱幽暗,姜令檀跟在谢珩身后,并不敢四下乱看。

直走到尽头的一间牢房,谢珩开口:“老师。”

“善善怎么来了。”严既清看的是姜令檀。

“殿下带我来看看您。”

严既清身上官袍未脱,头发也未乱,能看出并未受到苛待,只是连着几日不见光,皮肤透着略微的苍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