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还没完,刚才的几个吻都是前奏——
温明惟被那个不知道是什么的药折磨得没力气而且四肢疼痛,配上深吻的快感,复杂又奇特的滋味让他从生理上真正地兴奋起来,把之前那些灰烬般压在头顶的沉重情绪渐渐扫清。
他轻轻吐出口气,气息绵长但很快被截断,在对方紧密的吻里他忍不住叫了一声:“谈照……”
饱含渴望的腔调,比一切解释和道歉都有用。
谈照顿时吻得更凶,恨不能把他整个人吞进肚里似的,眼睛依然紧盯着他,瞳孔里射出幽深的欲念,那是无论纯情还是开放都压不住的雄性本能。
“谈照……”温明惟又叫一声。
长发已经被揉乱,贴在潮湿鬓边的发丝像浸了水一样,一向苍白的面容透出沉醉的红晕。药物给的痛苦强烈,谈照给的快乐也强烈,他分不清自己喜欢的是哪种,只是想要更多。
“别叫。”谈照难忍地咬了他一口,“就这么喜欢?”
“……唔。”
“那你刚才还赶我走?”
“我不是那个意思。”
“你哪个意思?”
“……”
温明惟答不上来,他已经不在后座靠着,被谈照斜斜摁进怀里,如果角度再倾斜点就要躺倒,换成更暧昧的姿势。
谈照突然说:“还有一分钟。”
“……生日快乐。”温明惟终于松口,补了句,“其实我有准备礼物。”
“真的?”
“嗯。”
“拿给我看。”
“等一下再看。”
温明惟意犹未尽地又亲了谈照一下,“先继续。”
“……”刚才亲得那么过火少爷都没脸红,不知怎么受不住这句,车里光线这么暗都藏不住他通红的耳朵。
但有些人越害羞越要虚张声势,谈照绷住表情,冷酷地掐住温明惟下半张脸,很霸总地把他重新抵在后座靠背上,仿佛不是很想亲,为满足他才大发善心地再次亲下来。
温明惟被亲得笑了,今晚的阴霾一扫而空,愉悦而又疲倦地闭上眼睛,享受这个慢节奏的吻。
“不许犯困。”谈照从唇间挤出一句,“我还没消气,你的道歉呢?”
温明惟从善如流:“对不起。”
“这就完了?”
“以后不会不回你消息了。”温明惟说,“我的确去了葬礼,时间少是一方面,主要是心情不好。”
“心情不好就不管我了?”
“我以为你——”
温明惟顿了顿,“会有很多人陪,也不会那么在意我。”
“……又来。”
谈照听得不高兴,但前半句他不想解释,后半句也不想反驳,别扭地瞪着温明惟,用数不清第几个吻要求温明惟闭嘴。
“好吧,就算你糊弄过去了。”
亲了半天,谈照说:“但这笔账没完,我先给你记上,如果有第二次加倍清算,懂吗?”
温明惟笑起来。
谈照盯着他看了会儿,问:“谁的葬礼?”
“……”
温明惟低头:“一个朋友。”
“同龄的朋友吗?”谈照按住他的鬓角,安慰般抚摸了下,“年纪轻轻……的确影响人心情。但你有自己的生活,伤心一下就算了,不要太受别人影响。”
“……”
这么体贴的话简直不像少爷会说的,他自己也知道安慰得不熟练,有点尴尬:“听到没?”
“嗯。”温明惟低声应了。
谈照追问:“礼物呢?”
“在家里,我们进去看。”
温明惟说着要起身,但药劲还没过,他站不起来。在谈照将信将疑的扫视下他幽幽地叹了口气:“动不了。”
他一点也不心虚地顺势靠上对方的肩,“你刚刚亲得太凶,我腿软。”
谈照:“……”
虽然刚才往这方面猜过,但听他亲口承认是另一码事。
谈照并不十分确信,怀疑他是故意撒娇。但事已至此,让他撒个娇也没什么大不了。
“行吧。”少爷大度地下车,从车门外俯身伸出双手,把温明惟打横抱了起来。
是标准的“公主抱”姿势。
谈照以前飙车滑雪打球等各项运动样样精通,体力比温明惟这个每天大门不出二门不迈连太阳都晒不着的矜贵公子好得多,抱他轻而易举,从停车的地方走到别墅大门外一口气都不喘。
温明惟竟然也心安理得,在谈照怀里调整姿势,把被压住的长发拉出来,还打了个呵欠,如果不是路程太短,他恐怕能倚着谈照睡上一觉。
这时已经过了午夜十二点,天上一轮缺月朦胧,花园里夜露深重,温明惟嗅了一口潮湿的香气,突然拽住谈照胸前的领带,问他:“我们现在是什么关系?”
谈照脚步一顿,在短暂沉默的三秒里试图编一个“普通朋友也能接吻”的理由,失败,于是冷静地反问:“你说呢?”
温明惟笑:“是我想的那样吗?”
“你想的是哪样?”
“就是你现在也想的那样。”
“……”
“绕口令好笑吗?”
谈照终于走到房门前,在管家和顾秘书惊诧的注目礼下抱着温明惟上台阶,进门,面不改色且气场沉稳:“温明惟。”
“嗯?”
“我就勉强同意你的追求,当你男朋友吧。”
第22章 狄奥尼索斯(2)
2155年,在这个婚姻早就不限制性别乃至物种的年代,人类和仿生人、纸片人领证都已经不算新闻,赚不到流量了。
谈照和温明惟一把年纪却都是第一次谈恋爱,传出去比“十八岁少年跟泰迪犬结婚”更令人惊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