坏脾气美人/他们都不说话(39)
另一个在公司里很多年的秘书紧张地嘘了声,“这事比较复杂, 你别问了。奇了怪了,他的工牌怎么在这里, 我记得许焕都收走了啊……”
小秘书:“丽丽姐, 你把这张工牌给我吧,求你啦。”
丽丽:“嘶, 你还真是年轻什么都不怕啊,我跟你说,这个人跟我们大老板的关系很不一般,一年前他出车祸失踪了, 到现在都没个消息,不知道到底是死是活,公司里也没人敢提起。”
刚才还不让小秘书问的丽丽一转头就自己说了起来。
小秘书捂住嘴,失声, “人真的……没了?”
电梯到了,潮月没再停留,走了进去,他拿出手机给许焕简短发了条信息,收回那张掉在了秘书部的工牌。
他的身份和地位,让他仅需要做到这一步就够了。
他不可能当面出现在小秘书面前,拿走阎决的工牌。
只是他自己都没注意到,他的心情更差了。
尤其是坐上车后,他习惯地把视线放在马路对面,那里空无一人时,潮月皱紧了眉。
很不爽快。
以前再怎么命令阎决不许靠近,他都会想法设法出现在自己视野里,现在倒好,仗着失忆了,每天只要等在家门口就好。
哪条狗不用出门迎接主人?
潮月满腔怒火,用力揉了揉太阳穴,“开快点。”
“好的先生。”
现在的司机也不是以前那个了,有关阎决的一切痕迹,除了那栋老宅,全都在被替换和逐渐消失。
这原本是潮月要的,但潮月却没有满意,他归结于公司里仍然有阎决的记忆,仍然有人记得阎决这个名字。
他没有真正消失。
还不够。
一连几天,潮月都加班到六七点,每天都没有给家里打电话,这天直到八点他才离开,整层楼都只剩他一个人。
前几天他加班的时候,秘书部也不敢走,他让他们先下班了。
在公司大厅等司机时,潮月突然听到了很熟悉的一道声音。
一道此时此刻不应该出现在这里的声音。
“你是阎先生?!是吧,我没认错吧?太好了你没事啊,我看新闻上……”
阎决打断了他,一点点温声,和更多的坚定,“你认错了,我不姓阎。”
他否认了他的姓氏,否认了他的存在。
潮月静默地站在柱子后面,看着阎决的背影。
片刻,阎决似有所觉,回过头,潮月清楚地看到他脸上升起的笑,他慢慢靠近,近到只要他上前一步,他们就能相拥。
阎决拉住他的手,“手怎么这么凉?”
潮月也才注意自己的手发冷,他没说话。
阎决继续道:“最近工作很忙?我做了你爱吃的饭菜,已经回锅两次了,再不吃,就不好吃了。”
阎决终于搂住了他的腰,轻声,“我们回家,好不好?”
潮月闻到阎决身上熟悉的淡香,他微微后仰,漂亮的脸上很淡漠,“谁的家?”
阎决非但没放手,还抱得更紧了,“我们的家。”
潮月轻嗤了一声,想说点什么,但阎决拉着他走了,他只好跟了上去。
车上阎决也一直在没话找话说,将他两只手都暖得很热。
“院子里的蝴蝶兰开的不是很好看,我想换另一种。”
“小葡萄今天抓了两只蝴蝶。”
“我把卧室的窗帘拆了。”
……
潮月忍无可忍,“闭嘴,阎决。”
不知怎么,他又不高兴起来。
阎决倾身过来,亲吻他的唇角,“怎么了?”
潮月想说你早几天干什么去了,现在做小伏低的给谁看?又想说……
阎决,你现在像一个家庭主夫。
潮月心里烦闷,闭上眼,他能感觉到阎决的气息,他没推开阎决,也没躲避,阎决的吻落下时,他眼睫不受控制地轻颤了一下。
这一吻很长,长到潮月的情绪平静下来,浑身发软地靠在阎决怀里。
阎决把潮月抱进餐厅,上面摆的满满当当的都是潮月爱吃的菜,最中间的,是鱼汤。
还有一道金黄的鸡蛋羹,上面淋了香油,香味浓郁的扑鼻。
潮月没什么表情变化,坐下后就拿起来吃了。
没几个人知道他爱吃鸡蛋羹,这样不昂贵又普通的食物。
只有没失忆前的阎决知道。
潮月没什么胃口,吃了两口就放下了,阎决拿过他的勺子,“喝点鱼汤?”
潮月无可无不可。
阎决喂了两口,笑起来,潮月瞪了他一眼,“笑什么?”
阎决:“你好可爱,我好喜欢你。”
说完在潮月发作之前吻住了他的唇,低笑着变本加厉,“我爱你。”
潮月生气了,用力推开阎决,一言不发地上楼,但阎决看的清楚,他的耳朵泛起了薄红。
这天晚上阎决再次没能进卧室,在客厅睡了一晚。但次日潮月下班,他准时出现在了大楼下面。
之后的每一天,都是如此。
甚至阎决开始在早上的时候送潮月去上班了。
他们一个没有问可不可以,另一个没有拒绝。
如同失忆的事情,彼此心照不宣,披着一层模糊、摇摇欲坠的窗户纸。
可只要纸还在,他们就还能这样生活下去。
哪怕这张纸真的已经很破了,破到林徐风又一次来看阎决,在观察了半天后,小心翼翼地问阎决,“你是不是……都想起来了啊?”
阎决笑了下,没说是也没说不是。
林徐风心情复杂,“那潮月?”
阎决这次回答了,“嗯。”
潮月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