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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术师(7)

作者: 恩养 阅读记录

大姐过府来找我:

「我不是为太子来求情,只是你二姐也被关在东宫。」

我正在插花,无所谓道:「大姐,你信我,她不会死的。」

她猛地抽走我手里的长条蔷薇:

「明问秋,她是你亲姐姐。」

指尖被花刺剌出血来,血珠刚要冒出来,被我指尖碾碎:

「大姐,你能辨人善恶,你看我呢?」

我打量着她的表情。

「你和二姐冷待我多年,不就因为我是恶人吗?当我不明白?怎么用人时,又求到我这里了?」

明望春转身就走。

我也想不通,善恶如何划分。

不过大姐有此天赋,就能做到亲善贤,远小人,就连我们四个的赐婚,也只有她和贤王称得上夫妻,日子过得顺心如意。

对于东宫来说,这是个困厄的冬天。

崔府倒是温馨热闹起来,崔宋借着贵妃之事,一个月有半个月称病在家,陪着杨蘅玩起了纸阁焚香。

狭小的纸阁内,铺着温暖的地毯。

我们三人坐在里面,杨蘅隔火煎沉香,无比专注,崔宋从身后虚环着她,不时指点一二,香气盈满于室。

我守着茶炉,昏昏欲睡,团扇都握不住了,从手心往前栽落下去。

崔宋用手接住了扇柄,放到我面前的桌上。

杨蘅回头,提议道:「不如邀李将军过府?」

我坐直了身子。

崔宋同意了。

李玄歌来时,落雪初霁,他抱了大束梅花,过来送给我。

我和李玄歌在庭院堆雪人,往上面插满艳丽的红梅。

崔宋和杨蘅围坐在纸阁,烟燥气和香气缓缓溢出。

只是雪人堆得如坟茔,我们二人相顾无言,又动手去推平。

那厢杨蘅被炭火燎到发尾,拉着崔宋跑到了屋外。

四人相视皆笑。

画完九九消寒图的那天,卧病三年的东宫太子妃撒手人寰了。

太子妃身份贵重,和杨蘅不相上下,也是闺中的手帕交,为给太子妃办丧仪,东宫的禁令也就不解而解了。

杨蘅带我去吊丧。

东宫服侍的宫人不少,但有名分的主子,如良娣、选侍却没几个,实在是反常。

二姐嫁过来才半年,都要出来应酬宾客。

杨蘅望着太子妃的画像出神:

「当年她还没病下时,我常来东宫看她。后来……少了许多人,她就彻底病了。」

我用手帕捂住她的嘴。

杨蘅被我带上了马车。

她还在恍惚中:

「问秋,太子伪善,你觉得夫君能成吗?」

我犹豫片刻:「你说过的,他的性子……他对天下不感兴趣。」

杨蘅点点头,不再说起这话了。

只是无端转着手腕的镯子。

第10章

自开春以来,太子暗中插手京城官员任命事宜,无论大小,哪怕只是府衙文吏,都能见到他的手笔。

他也不选自己人,而是今日上任,不到半月就死的人。

一时间,除了从前的旧臣,新上任的官员,履职三个月,都算是老人了。

京城官员班底流动极大。

皇帝刚开始未曾察觉,将担子重重地压给了吏部。

千古一遇的吏治难题,吏部近百号人,足足三个半月没休假,换了两任老大,直到第三任老大请教了东宫,才得以解决。

太子悄然接手吏部。

据崔宋说,太子身边的随从,瞧着像是我二姐。

又过一月,太子和贤王反目。

是为了东宫封锁期间,当时皇帝暴怒之下,仅凭口谕,就把太子的御林军虎符给了贤王。

如今太子硬逼贤王交还出来,贤王是真心扶持太子的,但觉得他近来动作激进,有一言堂之势,坚决不肯交还。

再加上明望春从中挑拨,劝说贤王远离太子……

迎来了一个政治的春天。

我望着抽出绿芽的新树,突然想起一件事,皇帝是不是活不了几天了?

怪不得赵澈急着要回御林军。

天下要乱了,军队是最要紧的。

这一晚,崔宋过来看我。

他自顾自地进门,坐到窗下的暖榻,拿过我的绣绷细看。

「这半月来,阿蘅的家书比去年还多。」

据崔宋说,盛国公年近古稀,野心不老,偏偏只生了杨蘅一个,还在杨蘅定亲前,暗中请过大师相面,说杨蘅有公主命。

崔宋娶了杨蘅后,被西南杨家架起来了。

我从他手里抽走绣绷:

「你若是还有很多话,就回去和她说,和我说有什么用呢?」

崔宋手中空了,抬眸看我,站了起来:

「不必说了,我会断了她和盛国公的联系。」

我不置可否,送他出去。

到门口,他侧目看我:「近来可和李玄歌往来?」

我想了想:「他家怕是比杨家更忙。」

崔宋站在我身旁,低头轻笑出了声。

翌日,我去见杨蘅,她染了风寒,就没有见我。

三月初七,皇帝过寿,宫里的人让我也去,还要备礼。

我和杨蘅坐一辆马车,崔宋另坐了一辆马车。

杨蘅盯着他走远,放下了车帘,声音失落:

「因我父亲的缘故,他看见我就烦。」

我不会安慰人:

「你也不是第一天有这个父亲。」

杨蘅怔愣地看我,眼圈泛红,伏到我肩上就哭,不知不觉哭到睡着了。

天子寿诞,不过半年光景,皇帝的脸色看起来更差了。

我见到了大姐和贤王。

前贤王妃于上月病逝,大姐与贤王感情和睦,已被抬为王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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