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冷仙君追妻火葬场了(206)
若说心中未有半分动摇, 心底那根为他而生的情丝却疯了般生长, 独属于他的息气从皮肤上掠过,酥酥麻麻,让她空白一片的脑子炸开了花。
这些下意识的心动又怎会骗得了人?
可若就这么原谅他, 曾经受过的伤害早已郁结成不甘,牢牢扒在心底,又犹如鲠在喉,教人难以释怀。
思绪纷扰间, 她忽然想起慕宁那句话来:珍惜相伴身旁之人。
珍惜、文昀?
文昀看着被圈在怀中的人走了神,无奈地勾了勾唇,压着声音唤她:“阿染,考虑得如何了?”
这声音又磁又低, 微扬的尾音带着浅浅笑意,如鸿毛般轻柔,从心尖上拂过。
清染打了个激灵,回神之际双颊更是烫得厉害。
她垂眸避开那灼热的视线,抬手便推在身前男子的肩头,言语间带着几分厉色:“让开!”
文昀眸光沉了沉,脸上表情是说不出的失落。
他本就没有使劲,这会儿便顺着她的力道侧过身来。
高大的身体与塔身拉开一道间隙,柔雾般的灯光从高处洒下,正好落在清染脸上,将她两颊的红晕照得透亮。
文昀一怔,却见她从那间隙钻出,头也不回地往前走去。
他一时猜不透她的想法,略显无措地愣在原地,并没有及时跟上去。
清染走了几步,并未听到身后跟来的脚步声,皱眉道:“刚说的话,就反悔了?”
“什么?”文昀有些摸不着头脑。
清染又道:“不来我可走了。”
文昀这才t多了几分确信,快走几步,狂喜道:“这就来!”
听见身后快速靠近的脚步声,清染犹豫了片刻,动了动双唇又补充道:“远远跟着就行,别凑——”
得那么近……
文昀已与行至身侧,因挨得极近,他的左臂时不时与她右肩相碰。
“……”
算了,下次再说吧……
*
镇魔塔内。
清染与文昀并肩站在通往二层石梯前。
寒气凝成的白雾顺石阶缓缓流淌而下,在最末级的台阶处形成一道高耸直达塔顶的屏障。
石阶之上便是仙族不可抵达之处。
清染捻动指尖正欲掐诀,忽然想到魔神设下的封印,还未启用神力,一股彻头彻尾的寒意便让她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她想了想,没再用神力,抬手咬破指尖,挤出一滴鲜血来。
白雾形成的屏障在触碰到鲜血的瞬间便极速散开。
沿墙而上的石阶缓缓清晰起来。
清染提起裙摆拾级而上,文昀便跟在她身后。
盘旋而上的石阶越来越窄,起初有两人并肩而行之宽,绕了不知多少圈后,竟窄得只容得一人侧身通行。
文昀从前便听闻镇魔塔上层遍布幻境,封印着诸多凶兽,可一路上行,却连声兽鸣都没听见。
正想着,忽然听闻“到了”两字从前方传来。
他迈上最后两级石阶,转身绕过石柱之际,一道强光迎面而来,竟刺得他睁不开眼。
过了好一会儿,待适应这强光才发现他们已到了塔顶。
无数密密麻麻的符文在半空中漂浮着,它们或大或小,或明或暗,交织在一起,汇集成照亮塔顶整片空间的强光。
这些符文被整齐地排为十二列,每一道符文下方都对应着一座神龛,以天干地支方位排列。
文昀走到离入口处最近的那座神龛前,悬于其上的符文最为明亮刺目。
那神龛白玉底座,主体由乌木制成,随着来人靠近缓缓身起,飘至人眼前停下。
借着符文的光,文昀看清了神龛中供奉的那具神像:面具遮掩五官,身穿金袍,手握长鞭。
怎么越看越觉得眼熟?!
清染站在一旁,面前悬着另一座神龛。
这座神龛的白玉底座似被墨汁泼染,原本洁白的玉面被墨色侵蚀,失去了白玉的温润与光泽,即便被强光笼罩,也依旧黯然失色。
清染感受到狐疑的视线从旁侧投来,头并未转动一下,只淡淡道:“这是十二主神的神龛。”
什么?神龛!
文昀一时有些怔忡。
怎么也想不明白如此圣神之物怎么会设在镇魔塔之内。
半晌也不知该说些什么。
清染这才看了他一眼,见到他眼底的诧异之色,冷冷一哼,带着几分自嘲的轻蔑,道:“你以为神明都是博爱慈悲,大公无私的?”
难道不是么?
文昀正要回答,话到嘴边忽然想起了魔神玉衡,原本笃定的答案瞬间变得有些不确定:“那阿染的意思是?”
清染看着面前的神龛没有说话,过了片刻才用指尖碰了碰那漆黑的神龛底座。
漫天符文忽然闪烁起来。
塔内光线明明灭灭,最后竟只将光束聚集在十二座神龛上。
文昀这才发现神龛分为白玉底座和黑玉底座,而数量恰好对半开。
他眼皮一跳,顿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清染又碰了碰面前的神龛,余下五座黑底神龛又感应似的缓缓升起。
强光模糊了神龛生硬的棱角,远远看去,犹如一团团黑雾。
她定定地看着那些神龛良久,透过一座座神像,仿佛看到了昔日老友。
嬉笑打闹、一同修行、扶危救困。
那些岁月仍历历在目,仿若昨日。
可清染万万没想到,那看似永恒的时光竟如此短暂,转瞬之间,风云变幻,天翻地覆,一切竟已物是人非。
那一日,玉衡来找她,献宝似的递给她一颗灵兽内丹,神色兴奋狂喜:“小阿染,我发现用灵兽内丹修行,神力便会突飞猛进,你试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