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去的白月光重生为替身(105)+番外
逻辑不逻辑,道理不道理的,反正他心里已一根筋地将宋序认定为秦淮书,只当他是失忆了。
宋序面如平湖:“大人若只为此事而来,那我已知,可以回了。”
“等等等等……”陆珩忙上前拉住他, “那个, 宋序啊,我刚来听说郡主给你丢下了, 你一个人在这里,不如跟我走?我看她这就是同意我把你带走的意思。”
宋序蹙眉:“她同意?”
“是啊,你既是郡主府上的人,那我想带走你自然得经过郡主同意, 头回来找你,我就问过她了, 她没同意也没不同意,我说你这样的人不为朝廷所用就是一种天大的浪费,她身为郡主, 享俸禄吃皇粮,天下百姓也是她的臣民,如今朝廷正是用人之际,她难道真就只顾自己享乐?……当然我也能理解,可能她不希望你再上战场,不过你放心,我保证你肯定不会有事,事事我冲在你前头,你……”
“陆大人。”
宋序声音携了冷意:“你话很多。”
陆珩一愣,却完全不生气,反倒笑:“那我少说点。”
宋序转身进了偏厅,陆珩紧跟其后:“宋序,你一口一个陆大人,看起来这么生分有礼,实际上我也没觉得你有多尊重我。”
宋序步子一顿。
陆珩继续道:“我的意思是,你从没把自己当平民百姓,你不觉得吗?”
平民百姓见了官有几个不小心翼翼,战战兢兢的,哪怕同为僚属官员,对品级高于自己的,也会以礼相待,客客气气。
他陆珩堂堂一个二品大员,还是个武将,平素看起来孔武有力人高马大,又不好相处的样子,宋序对他竟是从来平视。
若说是仗着有郡主撑腰那也不可能,因为嘉画对他至少也保持了基本礼数,何况一个本该身份卑贱的男宠呢。
不合理,太不合理。
不过不合理的地方越多,陆珩就越相信自己的推测,他根本不需要证明“为什么”,只要证明“是”就可以了。
这便是人与人之间的不同之处。
“陆大人。”宋序挑眉,“你从前在小将军麾下也是这般?”
他往椅子上坐了,一副淡淡的模样。
陆珩怔:“哪般?”
“缠人。”
陆珩一笑,在他边上坐下,手臂搁在茶桌上,朝他那边倾了倾:“我听出来了,你这是嫌我烦。”
不过这脾气秉性也真的很像,秦淮书就不是个有耐心的人,他做事果断干净,基本不拖泥带水,对人也这样。而且话少,不爱闲聊,倒是喜欢在营帐里写家书,一有空就写。
他有几次好奇家书的内容,秦淮书给他一看,却也没什么内容,就是一首诗,或者几句没什么意义的话。
比如叶子黄了,花又开了,云像乌刀之类的……他就算认得字也不甚理解他想表达什么。
“你不懂。”秦淮书那时低头写着,唇边伏笑。
“不懂什么?”
“不懂很多话只想跟一个
人说的感觉。”
陆珩:“……”
那他确实不懂,他家中已无亲长,家书都寄不回去,还能和谁说。
何况,花花草草随处可见,他也不懂有什么必要特意写家书说。
不过他是个求学好问之人。
于是认真问:“这里头有什么门道吗?”
秦淮书吹了吹纸:“自己悟吧,懒得说。”
忆此,陆珩忽然也问了宋序一句:“你喜欢写家书吗?”
没头没尾没来由的一句,宋序怔了怔,道:“家中无人,收不到家书。”
“那你有没有那种……很多话只想跟一个人说的感觉?”
“你是说郡主?”宋序不假思索。
陆珩愣了愣:“我没说啊,我这不是问你吗?……哦,你喜欢跟郡主说话?”
宋序:“……”
他端茶啜了口,神情从容不迫,耳根却悄悄晕出一片绯红。
陆珩看了他一眼,噢,没承认但也没否认,那就是了。
又多一条论证,他在心里默默记下。
*
嘉画赶回夜京第二日,就起了大早又出城了,去了二君山。
距上次来已过去几个月,山间秋意尽为雪色覆盖,雾茫茫笼着,天与山成一色。
下雪后山路难行,她到了山下,玄妙观才得到消息说郡主光临,便急急忙忙派人扫雪引路。
嘉画握着手炉,白皙的脸被冻得发红,手却出汗了,喉咙也有些发痒,不太舒服。
走了许久终于上了山,观中却与之前一样,只是在冬日下显得更为冷清些。
观主携道众前来拜见,弟子们道袍下换了棉衣,寒气料峭,动作都没那么利索了。
嘉画免了那些虚礼,只留观主一人说话。
她轻饮了口热茶,缓缓吐出一口白汽。
“宋序是你观中弟子没错吧?”
“他是我观中长大的一个孤儿,却不是道门弟子,平时住在断崖下,是由我师叔抚养长大的。”
“你师叔何在?召他过来问话。”
“贵人容禀,师叔几月前已驾鹤仙去了。”
去世了?嘉画眉头微微一皱。
她放下茶盏,沉吟:“请带我去断崖下一趟。”
断崖下的那间小院从前只有老道士和宋序住着,弟子们都住在观中,并不往那里去。
如今宋序离开,而老道士也已归去,那间小院便失了人气,不过短短数月,就已生出破败之相了。
和星上前推开门,一股灰尘扑面。
她用帕子掸了掸,扶着嘉画进去。
只是一间再简单不过的屋子,有两个小小的房间,墙上挂着一副真人像,下方摆着一个香炉,满是残烬,地上是一个看不出颜色的蒲团,除此之外便是一套简单的桌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