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去的白月光重生为替身(114)+番外
宋序是应该走的,若还有最后一点骨气的话。
但他的骨气只支撑他犹豫了一瞬,便脱去外衣,道:“我先去净室洗漱一番。”
第62章
言无尽 “清醒的时候,可不可以,喊我……
宋序走进卧房, 浑身还有些湿漉漉的水汽。
烛光昏黄,不大的空间被照得温暖安逸。
床幔的一半被放了下来,嘉画坐在另一边, 胳膊支在膝盖上, 穿着寝衣, 披散长发, 正笑看着他。
“洗好了?”她问。
宋序步子一顿:“……嗯。”
他穿着中衣,外袍搭在手上。想了想, 他在暖炉边坐下,撑着外袍靠近炉火:“你说这几日睡不好,那便早些休息,我在这里陪你。”
他将一封信放在旁边:“这是秦将军托我代为给你的,她说你明日再看。”
“好。”嘉画虽有些好奇,但秦将军既那样说了,便也不着急看了。
她朝他道:“宋序, 你过来。”
宋序一僵, 转头看了她一眼,又收回目光, 仿佛没听见,专心烘烤着外衣。
“宋序。”嘉画略略抬高了调子,“你如今虽有官职,到底也是我府上的人吧, 我说话你却不听了?做郡主的男宠自该伺候郡主,你从前不是很愿意吗?”
沉默片刻, 宋序的声音低沉响起:“郡主如今还当我是男宠?”
“不然我们现在是什么关系?”嘉画的笑意溢出来,“偷情吗?还是私会?”
从没想过有一天她会拿这两个词去调侃秦淮书,毕竟他们从小一起长大, 早就默认了长大会成亲,连身边人也都这么认为,所以他们的亲密在跨越雷池之前,是有名有份且毫无心理负担的。
嘉画将另外半边床幔也解下,遮去她全部身影。
她双手搭在上面,只露出张明媚的笑颜:“如果是男宠的话,就当是我宠幸你咯。”
不待宋序接话,她又想起什么:“啊……宋序,你这张脸在军中活动,难道没有引起骚乱吗?毕竟上次你曾在宫宴上露过脸,但凡认出你的人,应该都知道你的身份吧?”
有,但不多。
目前他的活动范围有限,外出也都敛去容颜,并未引起什么注意。
至于军中,他能做领队之一,自然光靠陆珩提携也不够,威望建立在实力之上。后来秦约接手翼京卫,也分别对他们进行过训练与考核。她治军严谨,至少翼京处,是再没流言蜚语传出来的。
“……无妨。”
半晌宋序给出了回答。
嘉画钻进帷幔后,轻轻拍了拍乌刀屁股,小声道:“下去,腾地方了。”
“呜——汪!昂昂昂昂……”
乌刀一路颠着颤音就朝宋序跑去了。
嘉画挑眉:“宋序,你看你把乌刀教坏了,它果真学小狗叫了。”
宋序伸手摸了摸过来求蹭蹭的乌刀,低声道:“跟它的主人一样……学坏倒挺快。”
他转头看向床的方向,嘉画却已落回帷幔,阻隔了所有视线窥探,只有一道侧躺的影子隐约映在帘后。
房内再度陷入安静。
忽然,嘉画拨帘下床:“我睡不着,索性把秦将军的信看了……”
她才过来,就被宋序横抱而起放回床上:“赤足踩在地上,又想生病一次?”
嘉画便顺势抱着他手臂:“宋序,你身上好热。”
“……在炉子旁烤了许久……”低沉的气息落在耳畔,“自然是热了……”
嘉画落入他怀里,勾着他脖子亲了他唇角,笑眼弯弯。
“外头太冷了,两个人靠在一起取暖就不怕着凉。”
宋序垂眸望着她,眼中是吹散的雨雪,混乱,无序,寒冷,却在触及嘉画目光的瞬间冰雪消融化为春水,没有丝毫抵抗之力。
“你总是……这样……”宋序嗓音低哑,手指不经意间拂过她眉尾,“说丢就丢开我,又……不让我死心……”
“折磨我,是不是……你的乐子?”
像一场梦,从他梦里延伸出来的梦。
可无论梦里梦外,她唤的从来都是“秦淮书”。
唯一的那次清醒,她却称作“将错就错”。
嘉画坐起来,捧着他的脸凑近:“你觉得是折磨……为何还不愿逃开?”
两人几乎贴在一处,床幔将烛光过滤地昏暗朦胧,只能隐约瞧见彼此。
她在不确定那个答案前,也给过他机会,是他不愿意。
现在她确定了,那就永远都不会放他走了。
“我也想知道。”宋序的声音听起来仿佛不真切,他轻轻抵上嘉画的额,“明知是毒药……却还甘之如饴,我大概疯了……”
每次一见到她,所谓尊严,所谓骨气,统统都为她退让了,理智总在清醒边缘挣扎,岌岌可危。
他握住嘉画的手,从指尖轻吻到掌心,温热唇瓣与肌肤摩擦,带出微微瘙痒感。
他的手碰到那串手串,珠子间响起脆脆的碰撞声。
他摩挲着那颗淡紫色的珠子,长长的睫毛盖住所有情欲。
“月照雪……”
他又想起在温池殿的第一晚。
“最好……与我保持些距离……”他低喘着,贴在嘉画耳边,“我也许……真的会失控。”
“有什么关系……”嘉画闭眼在他颈侧一吻,“本该如此。”
早在三年前,就本该如此。
是上天偷走了他们的三年,到现在才还给她。
她眼尾泛红,捧起宋序的脸吻着,一滴泪从眼角轻轻划过——
天下之大喜,莫过于失而复得。
但其间至痛,又难以言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