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去的白月光重生为替身(144)+番外
和谈那日她进宫了,但没参与,只在内殿等候,结束后陆珩等人来找皇帝详报,她便问了陆珩。
陆珩说:“遇袭是真事,不过……还好。”
他含糊不清,嘉画不由皱眉。
“还好?凶手是谁?也没抓到吗?”
“凶手……也
还好。”
“……”
大约是编不下去,陆珩明言:“此事复杂,郡主不要问了。”
嘉画沉默片刻,问了最想问的:“宋序他怎么样?”
他这几日都没来找她,她当然也不便去翼京处。
“哦,宋序啊。”陆珩语气轻松,“没事,就受了点小伤。”
“他受伤了?!”嘉画一惊。
陆珩忙道:“真是小伤,都不用休养的小伤,这两日翼京卫接管防务,人手不足,忙得脱不开身,待和谈结束,郡主可以见一见他,就知我说的不假。”
他不欲多说,嘉画没再追问。
当晚,嘉画翻来覆去没睡着,始终听着窗外的动静。
卧房内的灯只留了一盏,昏暗照不明。
正月快要过去,天气还是没有回暖,虽未下雪,可时不时一场寒风,又会冷上几度。
约莫子时,窗外隐约传来声响,嘉画一个激灵,立即下床,握着灯盏就到了窗边。
她轻轻推开窗户,窗外黑沉沉不见五指,空无一人。
好像只是风声。
一只骨节分明冰凉修长的手却忽然伸了进来,从她手中接过烛台。
“别被蜡油烫到。”
嘉画怔了怔,松手。
宋序一袭黑衣,单手撑着窗框,轻盈跃了进来,然后将窗户关上,又将烛台稳稳放了回去。
乌刀在炉子旁的窝里睡着,眼也不抬,似乎已习惯了。
宋序转头看见嘉画目不转睛地盯着自己,便低头打量了下,问:“好奇我为何这幅装扮?因为……”
他话未说完,嘉画已近前来掩住他嘴,昏暗的烛光下,她眸子里闪着光点。
“让我检查一下,哪里受了伤。”
宋序垂眸浅笑:“没……”
“别说话,我不信你说的,我要自己看。”嘉画语气不容拒绝,“把衣服脱了。”
“……嗯?”
“全脱了。”
宋序挑眉,欲言又止,最后屈服了。
他绕到屏风后,很快响起窸窸窣窣的声音。
片刻,宋序低沉的嗓音迟疑问:“裤子……也要脱吗?”
嘉画忍笑,维持严肃:“要我亲自帮你吗?”
“咳,不用。”
听得出他略有些不自在:“那个……好了。”
嘉画也有些不自在,但担心能压住这份情绪,她现在顾不上羞涩,只想尽快确认他的安危。
她深吸一口气,走到了屏风后。
所幸烛光不明,不至于让两人相对时一切显得太过清晰。
嘉画仔细检查,只在他胸前发现了一道浅浅划伤,已开始结痂了,可见确实如陆珩所说,伤得很轻。
她松了口气。
“放心了?”宋序问。
嘉画一抬眸,便对上他含笑的眼,登时脸颊耳朵不受控地通红。
虽有过一次情不自禁,到底未作夫妻,不是常例,亲吻再多,和坦诚相见还是不一样的。
好在嘉画如今也非当年少女懵懂怀春的年纪,虽然脸红,尚能稳住。
她转身拿起他搭在屏风上的衣裳:“快些穿好,免得着凉。”
宋序低笑了声,穿戴整齐。
嘉画则坐到了炉子旁,装作若无其事地摸乌刀的毛。
宋序过来时顺手拿了件嘉画的披风,将她裹上。
“就知道你今日问了陆珩,是一定要等我来的。”
他解释:“我来之前去了一趟朱衣侯府,因此穿了一身夜行衣。”
“朱衣侯府?”
嘉画看向他,他背对着烛台,坐在阴影里,所有神情都被吞没了。
他嗓音低沉,仿若结了霜:“莫文州与车兰勾结,竟把心思打到你身上……”
“我没事。”嘉画起身坐到他面前,握住他冰冷的手,“别为我担心。”
良久,宋序极轻地吁了口气。
他张开臂膀,将嘉画拥进怀里。
微凉的气息扑面,嘉画伏在他肩上,听他在耳旁温声道:“你也别为我担心,无论你将来听到什么消息,都不要信。”
“什么……意思?”
嘉画心上蒙了一层阴云。
宋序缄默好一会儿,才轻声道:“我知道你怕我去南境,怕我会死,所以你当初答应和亲,是为南境和平,也是为我。但于我,是绝不可能让你承担这些的,你若真去和亲,我只怕忍不住发疯,将你生生抢回来。”
嘉画一愣,随即搂住他脖子,在他肩窝处蹭了蹭。
“为了家国不过一死而已之人,也会这般意气用事么?”
宋序道:“我是人非神,不能事事周全,家国于我,在生死之上,你于我,则在生死之外。”
驰骋疆场者,刀口舔血,朝不保夕,生与死的界限常常是模糊的。
若不将生死置之度外,则难以换来冲锋杀敌的勇气。
但这份勇气不是为了一个虚幻的概念,为国为民,也是为守护生活在这片土地上的所爱之人。
因为心有所爱,才知冲锋陷阵是为了胜利,是为了和平,是为了早日团聚,于是勇气之上更添一份坚韧。
这是不惧死的求生。
不怕死,与想活着,在将士们的身上是最好的对立统一。
“一切都还好……”嘉画低声道,“我不愿你去南境,但只要你开口,我绝不会拦你。”
他们许多话根本不用多说,青梅竹马,两小无猜。